发现了这个华点，宁孙扭过头去看梅林，表情有些扭曲。
“你不会告诉我这里也有圣杯的吧？”
梅林摇摇头，残酷地打碎了他的幻想。
“没有圣杯怎么能叫特异点呢。”
宁孙深吸一口气，做好打白工的心理建设，换了更温和的口气面对布鲁斯。“可以让我看一看你手上出现的印记吗？”
布鲁斯并未直接伸出手，而是问道。“这印记是什么？”
一直被忽略的梅菲莉莉丝说话了，之前她都表现得很安静。“令咒。一种浮现在手背或手腕上的魔术结晶，或者按普通人的话说，一种专属印记？御主的令咒拥有可以让从者服从的绝对命令权。”
“虽然大姐姐我一直扮演的是引路人的角色，但是看见莉莉丝这么积极地替我分担，我也会感觉欣慰呢。”梅林对于莉莉丝的发话并不意外，笑道。
“别打岔，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这句话怼的是梅林，但是是对着莉莉丝说的。“你为什么会和梅林一起行动？”
“因为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存在。”梅菲莉莉丝抱着沙发上的玩偶，玩偶的耳朵被她扯来扯去，能看出她明显极度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找到…梅林说是门还未打开的原因，想知道真假所以跟过来，就仅仅是这个理由。”
“那个人的存在？”宁孙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说藤丸立香？”
布鲁斯暗自记下了这个拗口的霓虹人名。这些不知名势力出现的过于迅速，他的plan b也需要时间去构建。
梅菲莉莉丝没有说话。但宁孙知道这是她的心思被戳破的体现。和他所认知的那个莉莉丝不同，这位太过于沉默了，不知道来到这里前还经历了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不开心而没有心情？
“宁孙也很想见到立香吧？”梅林继续添油加醋。“而找到迦勒底的御主的关键，铛铛铛！还是要借助韦恩先生的帮助！”
“韦恩背后的韦恩家族可是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在可以提供很多便利。”东扯西扯了这么久，梅林终于进入了正题。“关联上的东西最终会对锚点产生不可估计的影响，这点你应该在横滨就感觉到了吧？”
宁孙点头，“是这样…所以哥谭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圣杯战争…或者说谁家召唤出的从者嘎嘎乱杀？”
“不是哦。”梅林比了个叉的手势。“是另外的东西。哥谭的氛围感很适合亡灵系的东西，有了灵脉的滋养和另一端新宿的补给，夜晚就彻底成为了鬼魂的大本营。如果说，既然如此切断两者的联系就好了，可是大哥哥我怎么忍心立香一人在新宿孤军奋战呢，不找到问题解决的话，可能下次也会出现这种问题哦？”
“你原本的计划是让蝙蝠侠召唤出拥有斩断因果能力的从者？”
宁孙想到了上次横滨特异点的混乱结局，迟疑地问道。
“是啊，可是宁孙你来了嘛，就没有这么急切了。”
“那韦恩先生的意愿是？”
宁孙考虑到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的思考和承受能力。蝙蝠侠对于哥谭应该是保护者的身份，在哥谭的活动自然需要对方的理解和帮助。
“我能理解眼前的最佳方案。”看起来梅林之前向他说明过，男人并未表现出一丝惊讶。“在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够依靠我们哥谭守护者自己的力量——我的意思是，不依赖神秘相关的外来接触者。”
宁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人家不配合。梅林大法师，你怎么说？”
梅林。布鲁斯记下了这个代称。他当然知道《亚瑟王传说》里的梅林大法师，他法力强大同时充满睿智，能预知未来和精通变形术的英雄导师…怎么看都和眼前的白发少女相差甚远。
但是布鲁斯又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梅林。
“哎哎哎哎！宁孙不要随便喊人家真名嘛！”梅林朝他做了个飞吻。“哎呀，没事的，到了最后一步再来补救也是可以的，韦恩先生也有召唤出从者嘛！”
“原来已经召唤出来了？”
宁孙和梅菲莉莉丝同时说话了，听见对方的声音后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震惊。
宁孙开始解手镯上的环扣。“梅林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劝你一口气说完…”
“宁孙你别冲动——欸要保护好美少女的脸啊看着我这一张和梅莉一模一样的脸你忍心下手吗——”
宁孙的手镯只剩下最后一个扣了。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梅菲莉莉丝。“他这是…吃坏东西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没吃东西已经坏了。”
宁孙觉得莉莉丝说的对。
“韦恩先生召唤出了什么样的从者？”
把被威胁的梅林放到一边，宁孙挂上自以为温和的笑容面对着布鲁斯韦恩。
“这正是我需要和各位合作的。”
他看着布鲁斯难言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啊，不会是反英灵吧。”
英雄召唤出反英灵，嗯…怎么不算是一种相性呢。
*****
布鲁斯召唤出的英灵，是活跃于俄罗斯帝国末期的僧侣、祈祷僧格里戈里·拉斯□□，也就是所谓的妖僧。
农民出身的无名僧侣为人们讲述神学、召集信徒，最终赢得了皇帝的信任，甚至成为了关乎国家存亡的人物。但毫无疑问，是立场不鲜明的非正派英灵。
宁孙看着眼前褐色卷曲短发亚裔面容的男人，忍不住想偏过头去捂脸。
“你现在是言峰绮礼还是拉斯□□？”
现在的他们都在韦恩庄园里，围坐在庄园的花园里喝下午茶。最开始要求见一见蝙蝠侠召唤出来的从者的是他，现在最尴尬的也是他。
谁会想到见到自己儿子的某一个御主啊！这就是欺负什么都知道的老实人的吧！
他将视线锁定到布鲁斯身上。他就说为什么蝙蝠侠会这么快答应，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是这里有个不走寻常路的麻烦在这里等着。
“是说现在的主要意识吗？那叫我言峰神父就好，我能感觉到你和我认识的某位王者有一定的联系。”
在不搞事的时候言峰绮礼很好说话，人也很讲道理。但仅仅是在不搞事的时候…宁孙的指尖规律性地敲着桌面，轻声答到：
“我是吉尔伽美什王的母亲宁孙。”
“在某个世界线你和我的孩子有因果缘分的相交…我说的没错吧？言峰神父。”
这话好像母亲觉得孩子交了不好的朋友想让孩子远离坏小孩啊…但坏小孩是吉尔伽美什，被带坏的是言峰绮礼吧。
有的时候宁孙也能很讲文明。
言峰绮礼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点头。“说不定我和宁孙先生很有共同话题。我有个女儿，叫卡莲，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会见面。”
卡莲…毕竟凭依了阿摩尔，确实有机会见到…不是他刚刚喊我什么？
宁孙的手一抖，才掂起来的小饼干差点没有直接捏碎。
谢谢，他把自己的话收回。是他孤陋寡闻了，不搞事的时候言峰绮礼也很难说话。
“我虽然是男性。”场上有一个普通人真累啊，要想到普通人的接受能力。“但是也是货真价实的女神宁孙。对了，我并非英灵，应该算是…侥幸幸存下来的神明吧。”
“你可以和神奇女侠见一面。”梅林依旧保持着梅莉的模样，拿着小叉子对着蛋糕上下其手。“那个女孩子是半神呢。”
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也解答了布鲁斯的部分疑问。怪不得，宁孙的面相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他一直不能确定对方的性别，哪怕明白如何通过骨相辨别性别也不能完全确认。但是刚刚在听到了“我本身是男性”类似的自证后，蒙在意识上的薄纱好像就去除了，他也能明确地看出对方就是长相比较清秀的亚裔男性。
但是苏美尔人是亚裔吗？这里的亚裔含量也太高了点。
布鲁斯探究的目光从宁孙脸上移到莉莉丝脸上，再落到自己从者的脸上。除了梅林，在场的都是毫无疑问的亚裔脸。
“这个甜点真的很好吃。”宁孙一边谈话一边吃着蛋糕。这么轻松的时间对他来说真的很少了，他人在乌鲁克却随时怀恋着现代的游戏和动漫，沉溺于科技造物，突然有了个这样的机会让他坐在阳光下晒着太阳喝下午茶，舒服得让他想留在特异点罢工。
布鲁斯又把目光的落脚点放在了宁孙身上，不由得怀疑这是几十天没吃饭了吗？他特意托人送来的甜点已经被吃了一半，被吃掉的百分之九十九都进了宁孙的肚子里。
察觉到布鲁斯的视线，宁孙暂时结束了和言峰绮礼的家长交流时间，扭过头看向他。
“我想见识一下哥谭的夜晚，了解一下出现的变化，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