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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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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詹事心中失望,摇头离去,却无意瞥见宣纸上的字迹,大惊失色,急忙抽出纸张,高声诵读………

“上方诗词下官尽皆知晓,乃诗仙、诗圣之作。

但下方几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下官竟从未见过,真是惊为天人。敢问公主,这几句可是公主所作?”

在场几位备太子细细品鉴诗词,后皆震惊。

当今贤昭公主骑射一绝,可从未听闻她会作诗。

萧沁澜见惯了大场面,短短时间内已想好应对之策。

“这几句诗词,并非本宫所作。‘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乃是清……乡郑燮郑板桥先生之佳作,他曾短暂指导本宫几日,故本宫知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则是清乡龚自珍龚定庵先生之诗句,亦是本宫曾经的老师。”

少詹事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再次问道:“公主所言当真?”

萧沁澜眨巴着无辜的眼眸,“果真如此!”

残阳斜照,课业毕。

太后传萧沁澜前往慈宁宫用晚膳。

宫内气氛凝重而庄严,宫女与太监静默侍立,恭敬垂首,双手交叠于腹前,一举一动皆遵循礼法,不敢有半分松懈。

殿门大开,门外更有披甲执戈的侍卫挺立,气势凛然。

萧沁澜端坐于太后右侧,身姿板正,目不斜视。

明远太后坐于首位,仪态懒散自在。

“听闻贤昭之前在野时,曾得两位大儒悉心教导,此事可属实?”

来了,她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因随意涂画的几句诗惹了麻烦。

明昭王朝虽是架空古代,可文学之脉未曾断绝,前朝的种种佳作世人皆耳熟能详。而她无意识所涂画的则源自清朝。

萧沁澜姿态极低,垂首低眉应答,“母后垂询,这事确实属实。可说来颇令人扼腕。适值前朝昏聩,二位先生不幸遭荼毒,已然仙逝。儿臣不过是得先生指点一二……”

太后微微颔首,叹道:“前朝逆天行事,先皇太祖皇帝顺应天命,开创一代新朝,却因征战劳心劳力,以致大行。宣王……哎,萧家血脉至此,唯余你我二人了。”

萧沁澜立即起身作揖,“父皇与母妃早……幸得母后悉心操持,妥善安葬皇陵,母后隆恩贤昭早已深深铭记五内,永不敢忘。

今朝四海升平,皆是母后仁德,治国安民,功在社稷。待来日祭祀之时,贤昭必亲告父皇之灵,祈佑明昭昌盛,母后康宁。”

太后笑颜逐开,摆手示意她坐下,“贤昭懂事至极,端庄稳重,不亏为圣德皇后所出。唉,若你身为男儿……”

言未尽,意已深。

太后手段狠毒,若她身为男儿,恐怕是早已遭逢不测了。

三年前那场决战,她的父兄及一众老臣全部披甲作战,誓要将前朝余孽斩草除根。

可战事胶着,叛军力竭之际,边外那帮番邦外族趁虚而入,两军夹击之下,几无生还可能,最终大多客死他乡。

战后那些勉强幸存的老臣们深感愧对皇恩,无颜面对天家,待胜利之后,纷纷选择自尽以谢罪。

忠厚孝义,可歌可泣。

忆起这些,萧沁澜眼神微眯,神情自若地缓缓落座。

再抬眸时,目光中森然已逝,满是对太后的尊敬与感激。

“倘若贤昭身为男儿,身份所限,自是不能如现今这般与母后亲近无间。身为公主,儿臣很是欢喜。但……”

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哀愁,似是想起了那些逝去的亲人,五味杂陈。

“都怪哀家不好,平白无故提起这些伤心事。”太后对她的态度尤为满意,转移话题笑道:“来来来,看看今日的早膳,可都是哀家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准备的,全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煎烂拖齑鹅,色泽金黄,香气扑鼻;蒸猪蹄肚,软糯可口,肥而不腻;两熟煎鲜鱼,鲜嫩爽滑,入口即化;炉坢肉、羊肉炒,皆是冬日里暖身的好菜;更有筭子面,筋道爽滑,汤浓味美;撺鸡软脱汤,滋补养颜,回味无穷。

还有那豆汤与泡茶,解腻提神。

满桌佳肴皆是油腻荤腥,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萧沁澜而言实难适应,胃口顿时全无。

萧沁澜一一扫去,勉强扯起一抹笑意,“儿臣无能,有劳母后操心。”

她细嚼慢咽,面上未露丝毫异色。

膳后,萧沁澜在宫娥的簇拥下,步入早已准备好的鸾轿之中。

宫墙高耸,绿树成荫,清风徐来,鸾轿随之徐徐晃动。

夜幕低垂,四周寂静,宁安宫外的守夜小宫女闲来无事,低声话着家常。

“咱们殿下真是可怜,太祖皇帝大行,又并非现今太后亲生……”

“嘘!阖宫上下皆由太后掌权,处处皆眼线,不要命了?”

“对对对!我等仅是宫女,只需遵命便可,还是莫要多言,引火上身额……”

“怎么了……”

“扑通——”

重物跌落的细微响动突如其来,廊下的光影摇曳。门外守夜的宫女已无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生死。

“吱呀”一声,殿门悄然开启,一袭黑衣蒙面之人弓身潜入,动作谨慎而迅速。

殿内纱幔轻垂,万籁俱寂。

门扉未及合拢,黑衣人不敢耽搁,当即疾步如飞,直奔床榻,猛地掀开床幔,高举匕首,欲图一击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手臂陡然僵直在半空,宛如被无形之力钳制一般,紧接着身形一晃,连痛苦的呻吟都未及发出,便“扑通”一声踉跄倒地,彻底气绝身亡。

待一切妥当,萧沁澜自门外缓缓步入,从容不迫。

床上伪装的下属瞬间跪地行礼,“主子,刺客已除。”

萧沁澜慢悠悠提起黑衣人身内的匕首,鲜血顿时流淌而出,她漫不经心,指尖慢捻着其上的猩红。

“太后近段时日吃斋念佛,周围可安全?”

“禀主子,慈宁宫眼线来报,太后并未撤去守卫,现下安居于禅房之中。”

“告诉众人加倍小心,务必确保太后周全,她尚且有用。”

“是。”

屋内一时静默,唯余烛火“噼啪”之声。

萧沁澜眉眼慵懒,端坐于贵妃榻上,拢了拢披风,把玩着那锐利的刀锋。

“也不知此人是前朝叛逆、还是本宫那些好叔叔婶子派来的,想要取本宫的性命,推翻明昭王朝,高坐明堂……”

宫女头颅愈发低垂着,不敢有丝毫回应。

萧沁澜偏首望向那倒地的黑衣人,“罢了,此事交由锦衣卫指挥使处理便是。告诉他们,不可扔于乱葬岗,分尸碎身,本宫不喜。就……寻个山谷,墓碑便不必立了。”

时值亥正,寝殿内已经收拾妥当,萧沁澜沐浴洗漱完毕,端坐于贵妃榻上,晶亮纯净的杏眸微微眯起,望着窗外天穹。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沁澜不曾回头,“可已确定了?”

“是,主子。”本采见她只身着一件中衣,满眼心疼的为其盖了方毛毯。

本采道:“自太祖皇帝大行到现在,足足三年,任凭那些开国功臣与朝臣如何恳求或威逼,太后皆不曾立太子。可惜,自古从未有女子称帝的先例……”

她余光不着痕迹望向主子,“新朝初立,即便太后有此雄心,也不能公然昭示天下,否则便会引发民众对王朝的不满与疑虑。”

“不必试探,你与他人不同。”

萧沁澜躺在软枕上,侧眸望着她,“太后近两年于皇宫之中布局周密,收买人心,本宫明面上亦未曾显露对权力的渴望。

“所以今日太和殿中,太后方答应朝臣请求?”

“宗室之中,与皇室零星相连的血脉不过尔尔。要从中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考验品行,学习治国策略,至少需要一两年。两年,足够太后布局未来。”

“这么说来,时机已然成熟。”

本采霍然起身,直直注视她,“主子自十岁起便建立了暗卫营,天下追随者众多。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只听主子一人吩咐!”

“现下朝内派系林立。父皇潜龙时的老臣一派、太后一派、不成器的外戚与残存世家、公正不偏者。”萧沁澜垂眸深思,“想要成事,不顺者,要么杀,要么驱逐。”

“人数众多,一夕之间全部消亡倒是能做到。只是,恐怕会令其余臣子警惕,从而提心吊胆。”

烛火晃动,萧沁澜缓缓坐起身,黑眸中的光影闪烁摇曳,“先声夺人,引导舆论,令敌无所依,破处壁垒,方能图长远,无所遁形。”

“主子的意思是先夺民心,再财其身后名。大臣有太后警惕,六位备选东宫方是重要对象。主子打算做到何种地步呢……”

萧沁澜摩挲着软枕上的花纹,“本宫记得,定国公一家乃最有权势的老臣一派。将他们全家解决,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这样如何?”

本采有些于心不忍,“陆家两位公子与主子历经生死,或许可以稍微宽容些。”

宽容?

不留遗恨方为上策。

萧沁澜不置可否,仅淡然道:“你且宽心,本宫自有分寸。”

夺权之路无聊,陆承韫……

那张脸和她现代的男友倒是一模一样,不如先养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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