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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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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句话如同在河中投掷一块大石,溅起巨大的水花。

周霁雪看着池中泛起的涟漪,轻笑道:“不然师妹你是如何轻易找到那种重要的禁术的?”

程希夷走近,她微微抬头看向神色自若的周霁雪,自嘲地笑了一声,了然地问:“你只听师尊的命令,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对吗?”

她现在明白了,师尊当年将年幼的她带上山,并不单纯是为了救一个失忆的孩子,师尊她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周霁雪见她这么快就猜出幕后指使者是她一向敬爱的师尊,颇有些不忍。

他收起笑容,转过身静静看着她:“原来,师妹你已经猜到了。短短三个月,你就不再是那个天真爱笑的小姑娘了,师妹你这些日子一定经历了什么罢?”

程希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关切的模样反而让她心里泛起厌恶,“师兄不如先告诉我,师尊与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说到后面,她咬了咬唇,脑海中不自觉冒出师尊闭关前那仿佛苍老了十岁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师尊她...现在还好么?”

“我跟你提仙山的宝卷,就是为了说这个。”周霁雪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卷书,说是书,其实最多算是残页,上头还有被火燎烧过的痕迹。

他将残页递给程希夷,说:“这是师尊让我交给你的。你走后不久,师尊就关闭山门,让我们各自下山去另谋生路了。”

“!”这番话对程希夷的震动不亚于方才周霁雪说当初盗宝卷之事是他暗中默许的,“那师尊她呢,她去哪了?”

“师尊下山之后,不知去向。”周霁雪说,“临走前,她将这半本禁术宝卷让我代转交给你,所以我才来京城寻你。”

程希夷接过宝卷,明明只是几页残破的纸张,她却仿佛觉得有千斤重,放在手里几乎拿不动。

师尊离开了,那她要到何处去寻找师尊,询问真相呢?

师尊到底计划了什么,为何又突然放弃了计划,让师兄将这宝卷交给她。

似乎是看出她内心的痛苦和疑惑,周霁雪好心地解释说:“关于师尊为何默许你盗走宝卷修炼禁术,我所知不多。但这宝卷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的。”

程希夷仰起头,问:“什么意思?”

周霁雪笑了笑,“比如我,其实曾经也偷学过这禁术,可天不遂人意,差点走火入魔。幸好我触碰不深,没被卷进茫茫时间的空隙中。”

“时间的空隙?”程希夷抓住关键字,“可我修炼禁术时,除了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段过去,其他并未看见什么空隙啊。”

“空隙只是一种形容,”周霁雪笑道,“先人认为时间就像是流水,顺流而下,去而不返。可每个人的时间不同,比如对你来说,上山--修道--触碰禁术--被赶下山--见到我就是你的时间,而我的时间是上山--修道--下山--见到你。在山上之时,你与我的时间偶有交汇,但你下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俩的时间就像两条平行的道路,互不干涉。然而现在,就在此时此刻,我们俩的时间线却又重合在一起了,这岂不是很神奇吗?

这些时间线是我们难以感知的,而且一般不可变化,就像是蜘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人们总是感觉所有人都在同一条时间线上。而空隙,就是其中一条时间线被外力影响时所产生的裂缝,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引进去,最后迷失在众多时间线中。”

周霁雪所说的这些,程希夷的确有所感知,在修炼禁术时,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里有她的家人,可当她还想再看更多时,魂魄却仿佛要被什么东西给吸进去。

那时候是师尊冲进房间救了她,她当时还疑惑师尊为何进来得如此及时,现在看来,师尊是早早守在房前,等她修炼禁术了。

而那股可怕而强大的吸力,恐怕就是师兄所说的时间的空隙了。

“这东西我也碰不了。”程希夷将宝卷递还给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也是九死一生,还是师尊救的我,当时我还庆幸有师尊在,现在看来,一切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

程希夷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的痛苦,可眼泪还是禁不住从眼睫处滚落。

她现在对什么都失望了,最敬爱的师尊居然也将她视作棋子,师尊当初的闭关让她倍感愧疚,说是被赶下山,其实更多是她自己觉得不配作为师尊的弟子待在山上了。

现在看来,那些敬爱与愧疚,全都是笑话。

“师妹,师尊她并不是利用你。”周霁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将宝卷重新塞回她手中,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上山之后一直想方设法寻找自己的记忆,为此你不知试了多少偏法,吃了多少自己炼制的丹药。直到后来,你的主意打在了禁术上。师尊不忍心你自苦,就让我默许你盗走宝卷。为此,她也很后悔。下山之前,师尊曾对我说;‘那本就是希夷的东西,为何会让她魂魄更加不稳?’也许,师尊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她想赌一把你能成功。”

“是嘛...”程希夷的心思很乱,没有办法判断这话是真是假,但的确让她心里稍稍好受一点,“谢谢你,师兄。”

“你我师兄妹之间,不必言谢。”周霁雪心中叹了口气,如今师门弟子四散漂泊,这偌大的皇宫只有他们二人是值得信任的旧识了。

想到这,他看向程希夷身上那身丫鬟打扮,问:“师妹,你如今怎么会沦落到给个官吏当丫鬟呢?”

程希夷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过得挺好,多谢师兄关心了。”

“给人当丫鬟可不算过得好。”周霁雪十分不认同,“你没有签卖身契罢?签了也无妨,我去给你赎回就是了。”

“没有签,杜大人是个好人,”程希夷忙解释,“我只是扮作丫鬟掩盖身份罢了。”

“不论是为了什么,总待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也不好。”周霁雪主动提议,“城郊的道观是恭顺王命人新修的,不如你同我去那住。你也不必再掩盖身份,而且这几日皇帝需要我进宫侍奉,到时候你也可同我一块去。你精通炼丹之术,或许可在皇宫谋一份差事,皇帝的赏赐也不少呢。”

赏赐?这话叫程希夷动了心。她的确需要钱,日后远行需要的花费多着呢。而且住在杜府,杜大人的俸禄不算多,总用他的也不好。

程希夷打定主意,点点头,说:“好,我随你进宫,不过我要先回去同杜大人说明。”

“你走还要同他说什么?”周霁雪蹙起眉头,“师妹你不会喜欢他罢?”

“是。”程希夷大大方方地承认,在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值得羞怯的,尽管到了那人面前自己未必会这么镇定。

听见她承认,周霁雪眉头蹙得更紧,“师妹,这么一个不祥之人还是不要接近得好,而且,你没听见他在大殿上所说,他不会成亲么?他并不喜欢你,谁知道他让你待在他身边是贪图什么!”

这话仿佛一根刺扎进程希夷心里,那好不容易放松的神情又耷拉了下来,但她只是说:“这我知道,不过师兄,我与他之间,横亘的并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根本不可能同他成亲。师兄,我的魂魄能撑住的日子也并没有多少了...”

她抬起头,想扯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但在周霁雪看来,她的眼睛里不自觉泛起泪光,扯出一个破碎的微笑,鬓边细长的发带被风吹起,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泪水浸湿的布娃娃,惹人怜爱。

他刚伸出指腹,想替她擦去眼泪,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怒气的呵斥:“你在对她做什么!”

周霁雪听到声音刚要回头,还未转过来,脸上便挨了一拳,叫他直直撞向一旁,还好有围栏的阻挡,才没摔在地上。

他看向来人,原来是那个脸上没多少笑容,在皇帝和使者面前也清高自傲的酸儒杜翰林。

只见他没了平常的从容,一缕发丝从发冠上冒出,衣裳上被树枝划出了一道口子,额头上也有薄汗,像是急匆匆跑来的。

杜文焕方才同恭顺王和使者喝酒,好不容易以不胜酒力脱身后,便问宫中的内侍是否看见他们,有一人便指着一条小路说:“方才杂家看见周道长和一小丫鬟往亭子里去了,还刻意往比较偏的亭子去,杂家也不知是做什么。”

听得他急忙往这边赶来,来了之后便看见周霁雪一手扶着程希夷的肩,另一只手似乎是要触摸她的脸颊。

而希夷她,眼中含着泪水,可偏偏还扯出一个笑容,在周霁雪的手触碰到她之前,微微偏头躲开了。

他在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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