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关于那天在萨拉查书房外,未能说出口的隐藏。
“诶,那天如果奥米尼斯不愿意的话,其实我会教你夺魂咒的,然后让你对我使用的……”
“所以你会这种咒语。是奥米尼斯教你的吗?”
仿佛我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在平静的确定。塞巴斯蒂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的魔咒导师,从那一次他邀请我到地穴练习恶咒之后,他对那些被认定为危险的东西都有着区别于奥米尼斯的态度。
“我从别的地方学的。他才不会教我呢。”
提到萨拉查书房外的最大阻碍其实是源自于他的后裔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有些别扭又不愿意提及这个答案别扭的转过头去。
“真厉害啊,萨鲁教授。”
没有停止继续书写笔记,我的回答听起来都带着一丝敷衍意味,塞巴斯蒂安却听到这个称呼时恍然失神,他继续开口时我已经写到下一行了。
<拥有弱点很痛苦,更糟的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感觉到了这一点,这种意识会穿透身体,对生命器官产生危害,损害它们的功能,尤其是你的心脏以及它与大脑的种种联系。>
我在写些什么呢我并不确定,之前交上去惊呼是胡言乱语的东西教授居然给我E的成绩,我开始思考这些作业是不是菲戈教授在批改,因为他从不给我们上课,只做一些理论研究。
“所以,梅尔你要不要学钻心咒,趁着奥米尼斯不在?”
他请假几天回去处理他姑姑的事情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奥米尼斯露出那样的表情,对回到所谓的家族。
“奥米尼斯回去几天了?”
他说他不想回去,我安慰他,不要勉强自己。但对姑姑的关心还是迫使他面对长时间以来就深深扎进内心的一根尖刺,我不知道他这次回去是已经拔出来还是捅的更深。
“两天,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陪着他的。但是教授不可能批准这个请求。”
我落了笔,看着塞巴斯蒂安正忧愁的望着我身旁的空位,
两天了,他再不回来作业可没人模仿的了他的笔记。
“其实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你不是想研究从书房带出来的那本萨拉查手札,被奥米尼斯发现的话他一定又要说我们两个。”
书房探秘里除了成功的找到奥米尼斯的姑姑之外,塞巴斯蒂安找到了萨拉查留下的咒语笔记,奥米尼斯起初不愿意让塞巴斯蒂安深究。是我装作又虚弱无力的样子,将奥米尼斯的注意引走,让塞巴斯蒂安偷偷带走。
“确实是发现一些头绪,我还在思考……”
“不过梅尔,钻心咒的事情……”
他苦恼的扶住额头,诅咒的事情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头绪,近在眼前的希望塞巴斯蒂安希望他能够拥有。
“你愿意教我的话,为什么不学呢?”
我起身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示意塞巴斯蒂安找个地方最好是不在霍格沃茨范围内,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我感受到那凛冽的白色之下正在隐藏酝酿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其实比起魔咒,我感觉人才是这个世界上亘古不变的、最危险的东西吧。”
菲戈教授想来找我商量关于拉克汉姆教授的试炼问题,但他最后看到的只是我和塞巴斯蒂安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走远的背影。
我思考如果下次遇到维克多我一定要对他用钻心咒,但很久都没听到他的消息,有时候我也快忘记他那讨厌的样子。
“咒语你记住了吧。你要不要试验一下?”
最后塞巴斯蒂安带着我去了霍格沃茨对面的悬崖,站在这里远处的城堡都变得渺小起来,风雪凛冽塞巴斯蒂安站在我对面认真的教学着咒语。
“学会了吧。你知道的我学的很快……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他认真严肃用魔杖挥舞演示,飘雪落在他的头发上好似察觉不到寒冷,但我却已经感到小腿以下都冰凉的可怕,早知道就先不学了。
“先来试验一下。”
他催促我拿出魔杖,但方圆就只有塞巴斯蒂安一个人。
“不要,”
双手环抱起来做出抗拒的姿势,我将有些冰冷的指甲塞进袖子里取暖。
“我不能对你实施。现在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其实我觉得有必要检验一下教学成果,其实我也不是扛不住一个魔咒。”
他将魔杖收好一副准备好的模样,我偏过头去不再看塞巴斯蒂安,有时候愧疚是最好的养料,我向来都是一个非常容易动摇的人。
“诶,安妮也和你一样,她也不愿意去学这些。”
我的坚持得到了成效,塞巴斯蒂安不再要求我施咒,关于在书房里我选择主动承受结果,也许他心里也许依旧怀有愧疚。
“但是我只想保护大家,我需要更多更强的能力。”
他长叹一口气,呼吸之间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模糊了他的眼睛,眼神都变得忧怨起来。
“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但是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竭尽所能都没办法改变。”
“你没错,”
在塞巴斯蒂安对我诉说之后,我提出关于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人们需要答案?我想部分是因为,如果没有一个答案,不管是什么答案,问题本身就会开始显得无聊。
“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并且为此不断努力。”
从校袍内抽出了我的魔杖,
“我们都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明天是什么,我不会知道,只有力量才是可靠的、依赖的东西。所以,塞巴斯蒂安。我要对你使用咒语,你准备好。”
我的语气在此刻无比正式又严肃,塞巴斯蒂安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错愕的目光中那道魔咒确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我冻得冰冷的手。
趁他反应迟钝的瞬间,我将双手从围巾的空袭里塞进他的脖颈之间,隔着单薄的皮肤血液在之下滚滚涌动,带着炽热的暖意。
“啊!好冷,梅尔。”
他打了个寒战却站立在原地没有后退,他身上最柔软又脆弱的地方,我趁机捧着他的脸颊,不断的索取冬日的温暖。
“冷还不回去。你没发现我都快被冻死了吗。”
指尖冻结的冰似乎终于找到归宿,塞巴斯蒂安拉过我手攥在他的掌心里,和我相反他的手掌有着滚烫的温度。
“走吧走吧。马上到晚饭时间了,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食堂的甜点变多了。”
他牵着我的手没松开,我便任由他拉着,离开霍格沃茨的屏障外面的世界简直冷的可怕,仿佛点燃整夜的壁炉也燃烧不尽这种寒冷。
“那一定是因为厨房的小精灵悄悄观察我,看见我喜欢吃就多做一些。”
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期待晚餐的食物,然后在回到我的宿舍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你说那些小精灵吗?哈哈,他们只会听校长的话。有时候就连教授的指令都置若罔闻。”
他爽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反驳他说是因为我是新生所以才有特殊照顾。
雪在飘,白色的雪花在四周飞舞。到后面风雪越来越大,这样的天气无法使用扫帚,塞巴斯蒂安拉着我的手愈发收紧,满天纷飞的大雪像是要吞没我们一样。
这种情况直到塞巴斯蒂安带着我穿过霍格沃茨校园的大门才好转起来。也许是由魔力构筑起的保护罩,在踏入庭院的一瞬间外面的风雪就被隔离起来,我和塞巴斯蒂安深色的校袍上落着夸张的飘雪。
“噢,梅瑞狄斯你在这里。”
菲戈教授不知道为什么在站在庭院的不远处,他明显是在找我,随后目光落在了我和塞巴斯蒂安双手交叠之处。
“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我朝前走去,塞巴斯蒂安停留在原地,而那眼神投向我们时,塞巴斯蒂安后知后觉的松开手,若无其事的拍打着堆积的雪花。
他说最近妖精们很安分,至少是明面上的,但暗地里似乎集结了很多人力物力去某个地方进行勘探。
“最近注意妖精的动向,也许霍格莫德那个人口中会有消息。拉克汉姆教授说还不到时间进行下一步……”
我们交换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菲戈教授说魔法部终于是派出奥罗去调查妖精和维克多之间的关联,但估计希望不大。
“我听他们说你最近的状况不怎么好,但是我看你似乎挺开心的……”
严肃的消息沟通讨论完毕,菲戈教授看着站在后面装出无所事事的塞巴斯蒂安又欲言又止起来。
“前几天不怎么好,现在都调理好了,老师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我最近的所见所闻……”
我对着菲戈教授露出灿烂的微笑,邀请他一起去餐厅里听我说近期的探险和在课堂上与夏普教授斗智斗勇的故事。
教授小退后半步,摇摇头表示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忙,背影里我看出来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宵禁之后我和塞巴斯蒂安没有违反校规的心思,冬天啊似乎就是这样让人提不起精神来,我早早的躺在床上看着娜娜借给我的话本小说,迷迷糊糊之间就睡着了。
为了方便阅读我开着一盏床头灯,睡梦之中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让我有瞬间惊醒,随后一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响起。
棉被太厚我热的掀开被子听到声音之后我从床上起身,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隙,我实在想不到谁会在这么晚来找我。
打开门的瞬间一个浑身带着刺骨寒意的身影紧紧抱住了我,他身上带着未消解的风雪打湿着我单薄的睡衣,片刻之间我清醒过来,他身上还带着花香。
奥米尼斯在这个深夜里回到了霍格沃茨。
“梅尔。我回来了。”
他凑在我耳边轻轻的叫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疲惫和无助,我抱着他,又在幽微的灯光之下看清楚他的脸。他更加的消瘦了,宽大的风衣之□□态的单薄,侧脸向里凹陷下去。
他眼底有不正常的泛红,脸颊通红,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可怕。
“你生病了,奥米尼斯。”
我知道今夜外面正落着大雪,这场雪也快将奥米尼斯埋葬起来了。
“我有退热的魔药,你先进来。”
我带着他走进我的房间,只感慨起还好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大晚上的拜访着实有些惊吓。
我想搀扶他坐下,却不知道怎么他自己就倒在我的床上,甚至还没有脱下沾着雪花的外套。
我无奈只能先脱下湿漉漉的外衣挂在衣帽架上,又翻箱倒柜去找着魔药,早知道就应该把夏普教授课堂上的魔药统统带走,好歹那也是我的劳动成果。
奥米尼斯喝下魔药之后很快就睡着,他蜷缩着身体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紧绷的脸上眉毛还是相互交杂在一起。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
我不知道他回家的那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的他感到了难过,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我看着他日渐消瘦憔悴,几乎被悲伤、懊悔和孤独折磨成了一把骨头。
本想着他喝魔药之后我拿着备用的被子去沙发上躺下,但他翻身之后抓住了我的衣角,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无法扯开。
“别走,梅尔。别走……”
他知道是我,知道这里是霍格沃茨是逃离之后的世界。又一次庆幸我的床铺足够大,我们两个谁都没打扰对方。
我看着他落在光影里的侧脸,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浮现,困意又一次吞噬我。
其实是我们自己拖垮了自己。或许甚至比这更坏,或许我们生来就是一团糟。也许有的父母像恶魔那样。但大部分时候,他们不也是我们吗?我们不就是他们吗?
活着本身需要付出的巨大努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熟悉的位置上,旁边睡着的奥米尼斯却不知所踪,只有衣帽架上他那件外套还滴答着水滴,我换下来的睡衣还酝酿着潮气,这一些证明着他昨夜确实曾经到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