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汉姆教授告诉我他是一位先知能够隐约的窥探世界精妙运转的一角,也是被我们称之为命运的东西,
而我又做梦了,
我看见古灵阁匣子里的记忆伊西多拉小时候遭遇旱灾的景象,和那第一次见到记忆不同,这一次的伊西多拉没有对于拉克汉姆教授的到来表现出欣慰感激。反倒作为一个孩童目光里居然是老练和毒辣,她指着遭逢天灾的村庄,盛气凌人的又指回拉克汉姆教授,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拉克汉姆教授望着她,眼神中无奈又感慨,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谈论的是什么话题,只感觉到这一定也和古魔法有关系。
“伊西多拉……人并不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那孩提的声音居然是那样的尖锐音高,仿佛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幼年时代里藏着枯老的伊西多拉的灵魂。
“够了……”
和拉克汉姆教授教授升高并不匹敌但那一刻我看到她身上的气势以及愤怒,而接下来她将眼睛调转到我的方向,直直的看向我,就好像只存在于其他人记忆的景象有了自己的意思,她已经锁定了我这个外来者的位置。
“你看看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情不自禁沿着她的手指向的地方,容易忽视的记忆角落里村庄居然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一片废墟……
反正等我在医疗翼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病床前围满了人,我感觉到光线刺眼或者是因为目光灼烈下意识的就想拉住被子往上扯遮住那些光亮但我却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是因为我的思维还在停留在梦里吗,我在回忆伊西多拉是什么意思她让我看什么。
“呜呜呜,梅尔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拜托你照顾那些动物你忙晕了过去……”
“你该不会是被夏普教授吓晕过去了吧,上一次帮我去偷羽毛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气势。”
“都是我的不好,我应该去野外的时候多带些东西。”
“你千万别有事啊,我们说好还要去乌干达的。”
我的耳边逐渐明朗起来而有关于我讨论却更甚医疗翼里热闹的像个辩论场,我能够通过声音分辨出说话的对象,声音里都蕴含着对我的担忧。
我清醒着却无法醒来,多么怪异,而后一束阴影落在我的眼睛这让我觉得好受一些,而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塞巴斯蒂安。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点吧,医生说她只是感冒发烧需要好好休息。”他来带了医生的诊断并且还有些赶人走的意味。
“那我要留下来陪她。”听出他语气里隐喻帕比蹲在我的床边,用她那双眼睛委屈的看着我。
而紧接着加雷斯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帕比,她不是你动物朋友,这么多人人聚在一起不觉得有点吵闹吗?”
“加雷斯,就你说的话最多,”
娜娜在后面也反击着,整个医疗翼里热闹加雷斯说了很多对我的不好猜想,我怎么可能因为夏普教授而害怕的昏过去。
“够了,我和奥米尼斯负责照顾她,”
塞巴斯蒂安及时出声制止了即将演变成争吵的闹剧,而阿米特对于这个提议也表示不满,
“为什么是你和奥米尼斯,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留下来。”
“医生说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不需要留下观察,你们能够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吗?”
挑明学院塞巴斯蒂安做的很明智,在场的人也只有他和奥米尼斯是斯莱特林,有时候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交友广泛,和善友好,想到那天晚上我杀光了整个巢穴的蜘蛛后有必要收回几个形容。
我不知道现在是到了什么时间,我记忆中断还停留在草药课上我趴着睡觉以及塞巴斯蒂安对我的盘问,后来我听到熙攘的人群离开,阿米特最后还表露出对我的不舍。
“虽然星星很好看,但让你生病了还是对不起……”
意识彻底堕入了一片黑暗里,没有梦境没有光亮,我躺在床上害怕自己就此死去的恐惧。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身体想要剥离,我感到被绝望缠绕的窒息,明明刚才我还能够清楚的听见说话的声响现在耳边什么都没有剩下来了。
我大喊着拍打着,灵魂如同伊西多拉那样枯老尖啸,但在这个隔绝的地方没有人任何人知道躺在床上的躯体正在无声的求救。
塞巴斯蒂安在和医师近一步沟通我的病症为什么到了下午还没有好转的迹象,然后奥米尼斯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缓缓地走到我的床边,试探性的用手指点在我的额头上,那一瞬间我脱离黑夜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疑惑和不确定。
“谢谢。”
我对着他小声的说,但嗓子如同嘶哑了几百年的幽灵发出难听的声音,
以及我余生的颤抖,我真的害怕自己会死去……
如同触电般只和我肌肤轻微相碰的指腹在听到我的道谢后奥米尼斯快速的收回,而后他对着我说了一句。
“梅瑞狄斯,对不起。”
他指的是因为地穴对我发气还是因为这一次有些唐突的举动所来的歉意我还并不知道,他举着魔杖离开,说要给我倒杯水喝。
睁着眼睛胡乱运转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身体只有酸胀的痛感,手指都无法移动的无力,的确有什么在离开我。
“梅尔,你醒了。”
塞巴斯蒂安望见我的状态,我几乎都无法发出声音来答话他,所以通过上下的眨眼来回答,并非是我敷衍我现在的确不好受。而他也学着帕比刚才的样子蹲在我的床边,双手搁在床沿上观察着我的反应。
费力的转动已经生锈的脊椎骨,慢慢的对上了他那双还要高出我不少的眼睛,声带的每一组肌肉都在抗拒我的表达,最后只能从里面发出一声我本意并非如此的哀怨。
“诶……”
他立马慌乱了神色紧张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奥米尼斯的事情还在生气啦我那天带他是想找你道歉的,我们都说好了的。”
我垂下眼眸想要通过晃动我的瞳孔来表示拒绝,但塞巴斯蒂安似乎又误解了我的含义,他有些焦急的拉住了我摆放在被褥外的手,
“是因为我在草药学课上对你的语气不好吗?对不起,我不应该去询问你这些的,我无权干涉你的交友……”
他把昏迷的我从温室里一路抱到医疗翼,在加里克教授的准许下,课堂上一半多的同学都跟着塞巴斯蒂安来探望我。
“我没怪你……”
精神和躯体的斗争终于在塞巴斯蒂安自责里结束,我可以重新占有我的身体,他的两只手紧紧的将我的右手握紧,明明我才是那个感冒发烧的病人而他的掌心却更加的炙热,直到奥米尼斯端着水杯过来轻轻叫我的名字他才突然放开站起身来。
“梅瑞狄斯,我不小心撒了一点……”
塞巴斯蒂安将我扶起来靠着床头,我从奥米尼斯手上接过那只剩下半杯的温水,指尖在划过他的手背时发现冰冷的厉害,他也不自觉的想向后缩,然后他就站在窗台那边离我很远,而塞巴斯蒂安早就在奥米尼斯过来之前就低头不语。
我思索着前因后果断定应该还是那天去找书页里就受了凉,墓室里我使用的熊熊烈火提高了温度但从地图密室里出来之后风散去了我留存的暖意。我给理查德掘墓,山顶上吹着我的发丝在肆意横行以及我的校袍猎猎作响,那时我因为郁结的心情并没有觉得凉爽是会有后遗症的,倒是觉得风在给他做了首挽歌送他回家。
果然我和理查德没完!
艰难的叹了口气开始疏解我这两位好心留下来照顾我的朋友情绪,究其根本原因也是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无需自责。
“塞巴斯,”我开口微弱的叫着他的名字,他立马弯下腰靠近我想听的更加清楚,
“还记得我和你提到的那本书吗,我找到剩下的书页和菲戈教授发现了一个密室,没回来的这两天我都是因为这件事奔波。菲戈教授先回来帮我处理逃课的事情,和阿米特碰到纯属偶然……”
好在医疗翼里能够在下午上课的点出现的学生寥寥无几,医护人员倒是也不关心我为什么会生病的缘由只想把我治好让我回去。
我向他透露了大部分的实情,塞巴斯蒂安接收到之后眉间的蕴结总算是被抚平一些,他随即用目光投向离这遥远的奥米尼斯,无声的用嘴形说对不起。
然后我逐渐适应了从昏迷状态中清醒来不适应的体会,靠在床头用着故意的声音,大声的朝着好像置身事外般而那个人抱怨,
“哎呦,躺在病床上的我好郁闷,我的好朋友都不来照顾我,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和好朋友置气呢?”
而站在窗边的奥米尼斯轻微的偏头却也没有做出任何答话来回应我,于是我只能对着无动于衷的某人大喊。
“奥米尼斯,我想喝水。”
“我给你倒。”他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从我手上接过水杯然后仓皇出逃。
“我和他说了好久才勉强同意来像你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很难从他嘴里说出来……”塞巴斯蒂安耸耸肩对我无奈的笑了,
我告诉他,“但我会说,没关系。”
在医疗翼里一直躺到下午快要下课的点,全身上下还残留着不适应,但医师说我可以出院所以塞巴斯蒂安就希望我能够回寝室休息。
我说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塞巴斯蒂安说他可以抱我或者背我回去的,实在不行扶着我也可以,在他提及前面两项身体接触过于亲密的举动时奥米尼斯微不可见的垂下了眼睛。
“那你还是扶着我吧……”
选择了一个最为正常,但他替我穿鞋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自在,他几乎都是单膝着地手里拿着我那一双在泥土地里踩来踩去满是痕迹的皮鞋,看着鞋跟的磨损表露出忧心。
“看起来你走了很多路,梅尔。”
“我一点都不喜欢运动,你走路带我去的霍格莫德回来之后腿脚酸痛我现在都还记得。”
“那是为了…给你介绍景色。”
塞巴斯蒂安把我扶起来,手臂贴在我的背部掌心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看起来还是摇摇晃晃的,他太高了我不是能能够够的着他。奥米尼斯听到了我这边的声响终于是靠近我们这边了,他站在我们两个面前询问着是否需要帮助。
“奥米尼斯,你自己……”
塞巴斯蒂安拒绝的话语还没有开口,我看着他低头的样子凝然的说需要,可是他也很高,我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到不像是生病搀扶的病人,更像是被他们绑架抬着走的小可怜。
还好回去的一路上还没有到校园里攘往熙来的晚饭点,返回寝室我们甚至都没碰上别的人,只有塞巴斯蒂安的关切的问候,以及奥米尼斯落在我另一边背上的手略微的用力。
他们两个询问我能不能进我的寝室,我告诉他们现在我这个样子自己走两步就会倒地的程度,希望他们能够做个善良的好人把我抬到床上去。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塞巴斯蒂安推开我虚掩的房门,因为我住的本来就是空余的男生宿舍,禁制对他们两个也并不起作用。
“你怎么不锁门,梅尔。”
我们三个站在寝室的门前看着我那几乎是冷冷清清,一贫如洗的宿舍,塞巴斯蒂安疑虑的朝我问道,
“你的宿舍和别的女生都不一样她们会塞的琳瑯满目,而你除了床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坐在船上听出了塞巴斯蒂安语气里的罕见,
“我的的东西在来的路上就都被烧掉,只买了些常用的,噢噢噢噢!这么说你还去过别的女生宿舍。”
我抓住他刚刚说过的话,塞巴斯蒂安表露出一丝的慌乱,
“我没有去过别的女生宿舍,只是在送安妮回去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一眼……”
而提及到他的妹妹身上又被悲伤的包围不过很快将这些情绪隐藏起来起,搬来椅子他们两个坐在我的床边,三个人开始闲聊,基本上都是我和塞巴斯蒂安在说话,奥米尼斯安静的听着。
到了晚饭的时间塞巴斯蒂安主动承担去餐厅带饭的任务,他站起来看着我和奥米尼斯说我们两个谁都不太方便,而我几乎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还嘱咐他快点回来。
所以当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奥米尼斯的时候相处的气氛变得稍许的尴尬,而我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和他说的。
“你做的事情很危险吗?”
他偏移过目光不将他的表情完全暴露给我,我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似乎在暗自皱眉。
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有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但我们刚刚谈论的时候我没有避忌奥米尼斯在场,他很聪明应该能够推测出几分真相。
“其实还好,就是很累,我在学校里除了要上所有的课程我还要去外面参加一些……”
我知道的地穴秘密是来自于奥米尼斯,作为交换条件我准备也将我的隐瞒告诉他,奥米尼斯值得相信,在塞巴斯蒂安被我害的去关禁闭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对于我的不满几乎都溢于言表,以及他在玄廊里其实是为了塞巴斯蒂安表示担忧。
“梅瑞狄斯,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我刚整理好的叙白就被菲戈教授的敲门打断,因为塞巴斯蒂安会直接推门进来,而我又不会认错菲戈教授的声音。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导师……”
菲戈教授打开房门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我床边的侧耳聆听状的奥米尼斯,他对于女生宿舍多出来的人选有些发愣,对于男生到底能不能进入女生房间校规并非明令禁止,反正寝室都被设下禁令想要进去就随便去试探也很少有人成功。
“呃,我听说你生病了……”
菲戈教授窘迫的说着开场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在奥米尼斯在场的情况下继续话题,他的本意是准备来找我探讨试炼的问题以及说教我趁他不在犯下的错误,而塞巴斯蒂安此时却抱着四份打好的晚饭突然间从菲戈教授身后露出来像里面张望。
“嗨,菲戈教授……”
于是菲戈教授转过头看着塞巴斯蒂安手里的东西视线在空余的那张椅子上以及我和奥米尼斯身上巡游,略微的张开嘴喃喃道,
“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