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我内心阴暗,我羡慕嫉妒。
他们才认识一天,就算真搞也搞不出来什么。
我信徐淮景的人品,也知道自己这种心态不对,但这些都不能抵消掉我心底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不爽。
我不要脸,我没素质,我就是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把气撒在徐淮景的头上。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得到这么个屁结论。
徐淮景的信息很快发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网不好。
我说是,然后关掉手机。
我戴着眼镜回家,我妈看见了嘴巴半天没闭上。
我烦躁地往沙发上一瘫,打开手机徐淮景又给我发了一堆信息和照片。
看起来他还是去食堂吃了,餐盘和我昨天吃的一样。
哟,没顺着他的好室友?
我撇了下嘴,但不可否认的,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我问他怎么就吃土豆丝,一点荤腥都看不见。
徐淮景说他觉得土豆丝好吃,这个食堂里宿舍近,吃完就回去睡午觉了。
我发信息问你一个人?
非常试探性地在问,如果徐淮景听见我用嘴说出来,大概能感受到我不怎么太乐意。
但我只发了信息,没有语气,就像一本正经的询问一样,文字压根表达不出我的心虚和小心翼翼。
或许徐淮景正和红毛一起,我又想起刚才他俩平平无奇的对话。
我知道那没什么,我和王建华也有过类似交流。
可这不影响我心里就是不痛快,大概又是嫉妒。
很烦,我把手机摔到一边。
但下一秒,徐淮景就有了回信。
他说是,蒋嘉去找他男朋友了。
不是看到这一句我都忘了红毛叫蒋嘉,也忘了蒋嘉还有个男朋友。
心里稍稍放宽了些,我妈在客厅喊我出去吃饭,对话在此搁置。
等我再回来时看见徐淮景最后一条信息和我说了午安,往上翻一翻,他下午要去领军训用的服装,吃完饭午睡去了。
徐淮景生活似乎已经步入正轨,而我还在原地打转,想迈出去一步却被绊了回来,摔了个稀巴烂。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脑子里想着好好学习,但实际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笑死,根本学不会。
我问过徐淮景,在课桌前咬着笔杆子跟他打电话。
可能是因为自己过于泛滥的自尊心,听他说一两遍没听懂,我就不想再问第三遍了。
徐淮景很忙,他开始军训。
按理来说是不给带手机的,但前几天他偷偷带了,为了结束吃饭时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
我说徐淮景你怎么这么恋爱脑?让他把手机放寝室。
我刚说完他身边的人就跟上一句:“看吧,你对象也这么说。”
这声音是红毛的,一招耳朵就听出来了。
我“啧”了一声。
徐淮景回了头,视线落在屏幕之外。
像是看了对方一眼,很快就转了回来。
我挺想和之前那样直接挂电话的,但是我又知道这种做法不对。
虽然允许情绪产生,但总不能全部发泄到徐淮景的头上,不然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最近我的情绪特别爆炸,我妈在家都不敢发出什么大动静。
就像当年高考似的,她可能觉得我突然被雷劈了正在努力上进,但只有我知道我就像只落了水的鸡,只顾着扑腾翅膀,弄出风雨欲来的动静,然后再“吧唧”沉进水底。
所以第一个星期的周末,我终于还是在跟王建华一样,踏进了补习班的门槛。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我能到这儿来。
我觉得这是对我学习能力的侮辱,竟然要借助于校外补习才能追上校内进度。
我甚至没告诉我妈,我怕她一激动以为我这么努力是真的要去考清华。
说好听点叫减轻压力,说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
我在心里祈祷千万别遇着王建华这傻逼,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我第一节课就跟他坐了同桌。
四目相对,王建华的表情逐渐扭曲。
我翻了个白眼。
他屁颠屁颠凑上来,问我是不是也被我妈逼着过来的。
我顿了顿,说没办法。
他点点头,说我理解你,我被迫上了几个月了。
我心道完了又遇见这个祸害,这节课大概是在安分不下来。
结果王建华上课没十分钟就开始睡觉,安分是倒安分,但瞌睡传到我这里,我也开始昏昏沉沉。
教室虽然里开了空调,但温度没打下去,热我一脑门汗
突然,手机在兜里震动,我强撑着眼皮掏出来,徐淮景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三个苹果,紧跟着是价格,十三块八。
这人怎么天天吃苹果。
图片是我让他发的,谨防这人在学校为了省钱生啃树皮。
我关掉手机,没理他。
搓了搓脸,正准备清醒一下好好听课,手机突然进了电话。
虽然是震动,但是声音还是挺响的。
现在挂已经来不及了,我干脆捂着手机出了教室。
站在窗边,燥热的风把我吹得又打了个哈欠。
我接了视频电话,刚举起来就觉得不对,连忙又放下,把自己这边的摄像头关掉。
徐淮景奇怪地问我在哪。
我不耐烦地说在家。
我这人一说谎就心虚,一心虚就恼羞成怒。
所以说这话时我语气特别不好,跟吃了枪子似的,让徐淮景少管闲事。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不正常,徐淮景没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跟我说他们十一的假期公告下来了,他想回来找我。
我皱着眉,反而不是很高兴。
“来回折腾干什么?车费都得大几百。还不如买点橘子,别天天吃你那破苹果。”
这话我说完后就有点后悔,因为语气刺耳到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徐淮景没说话,应该是生气了?
我心里没底,又把电话给挂了。
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只是觉得徐淮景整天扣扣搜搜,不把钱花在刀刃上。
然而,让我这样剖白了去解释估计也是不太可能。
刚才那通话都说出去了,硬着头皮也要把脸继续臭下去。
我烦躁地把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手指扣在边缘,用力到指节有些微微发白。
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我觉得我或许应该道个歉,徐淮景并没做错什么。
然而,划开手机,我刚点进对话框,都还没来得及打字,就见徐淮景那边发来一条信息。
【我出门了,去买点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