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徐淮景拉走,因为再不这样我估计我就要原地出柜了。
就我前女友那小嘴叭叭叭,她知道了全天下人都得知道。
可能是我的动作太过明显,徐淮景被我推着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不会说的。”
这样我就有点心虚了。
“我不是怕你说……”
徐淮景盯着我,仿佛在等我的后半句话。
其实这话没有后半句,因为我还没编出来。
但徐淮景都这么等着了,那就现编一个好了。
“我是怕你跟她起冲突。”
“你怕我揍她?”徐淮景问。
“那肯定不是。”
徐淮景嘴角提了提,皮笑肉不笑:“你怕她揍我?”
我硬着头皮:“那也不是。”
所以我在怕什么?
我怕世界爆炸!行了吧!
好在徐淮景并没有过多追究,就这样被我推了一路推回家里。
吃了个饭,我觉得这事还是得解释清楚。
于是下了楼,又把徐淮景给抓了上来。
“行行行,我承认,我就是怕你说出来。”
承认就承认了,我和徐淮景在一起没多久,又是两个男的,搞的满城皆知没必要。
万一再传到我爸妈耳朵里,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好吧,我好像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可能是我做事风风火火惯了,很少往远了去想后果。
和徐淮景在一起也是,觉得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其他的遇着了再说吧。
但徐淮景好像有点难受。
“怎么了?”我看向他,“怕我把你甩啦?”
他收回目光,把脸偏向一边:“没有。”
还嘴硬。
虽然我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但是不至于真遇到点事就会直接放弃。
我想干什么没人能拦得了,就算我爸妈不答应我也能耗到他们承认徐淮景。
这没什么难的,我对我爸妈的开明程度很有信心。
“生气了?”我贱兮兮地凑到徐淮景身边,“这又不能怪我。”
徐淮景转过脸,似乎兜了一嘴的脏话,但看着我,又陡然放弃了:“怪我。”
“正好,那你赔罪,”我顺坡打滚,把桌上的单词书塞到他的手上,“念念英语给我听。”
徐淮景压根就没翻开。
他垂着眸,盯着书的封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刚要开口,他突然开始讲英语。
我听懂了第一句,这他妈是篇作文。
“dear lihua,你当我是傻子?”
徐淮景勾了勾唇:“你管我念什么?”
的确,徐淮景念个英语作业都这么好听。
“那再念一篇。”
徐淮景又乖乖念了一篇。
“嗯,”我评价道,“这篇比上篇好听。”
他看着我:“两篇一样的。”
我笑了出来。
我觉得徐淮景这个人挺好玩的,最起码比我印象里要有趣许多。
印象里……
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跟他这样待在一起说说话了。
徐淮景要学习,我妈天天让我别耽误他。
所以我顶多就跑他跟前看看,没什么别的事就去玩别的了。
但徐淮景基本没什么事,除非他那个爹回来,妈的,想到就来气。
我用脚踢踢他:“你考上大学,你爸回来吗?”
徐淮景摇摇头:“不知道。”
“肯定得回来吧,”我没好气道,“你手上那么一大笔钱,你叔都听着风声了,你爸还能坐住?”
我其实不是一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但徐淮景家这些奇葩太无敌了,我忍不住。
“还有,你爸那些债主,他们有没有来找你?”
徐淮景半天没说话。
我觉得事情不妙,一下就坐了起来。
还没等我质问,徐淮景直接给我一个晴天霹雳:“我已经把债还掉了。”
我两眼一黑,又倒下去了。
顺便捞了手边上的枕头,把自己埋起来。
“陈嘉运。”
“滚。”
我受不了了,我想把徐淮景弄死。
怪不得他老子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早就把事儿办成了。
“他好歹养我一场。”
“那叫养吗?”我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像我爸妈对我这样才叫养!”
我气得不行,现在应该脸红脖子粗。
徐淮景仰起脸,看着站在床上的我:“我跟我爸说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他以后再乱来,我就跟他断了父子关系。”
我稍微冷静了一点,从床上下来。
然后和徐淮景对视了片刻,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摔在了床上。
“你他妈有病!”
我说完就出了房间。
我妈正在客厅看电视剧,应该听见我和徐淮景吵架了,便问我怎么了。
我骂了两句,被我妈用花生壳砸中了脑袋。
“操!”
我气得直接摔门出去了。
我就应该把徐淮景的钱都要过来,然后每个月再打给他。
不对我应该把东西都给他买好,省得这人抠抠搜搜又把钱省下来花在别的地方。
我穿着我的人字拖啪嗒啪嗒走了一路,人都没出小区,抬眼看见徐淮景的奶奶正买了馒头回家。
我心里那个火蹭一下就起来了,我觉得对方就算是个老太太我也要上去说两句。
然而,还没等我冲到她的面前,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的腰,直接把我给薅走了。
我的拖鞋甚至还在挣扎中掉了一个,气得我破口大骂。
抱走我的是徐淮景,严格来说他是生拉硬拽才弄走的我。
我不想跟他打,我真认真起来能打三个他。
我就是太生气了,那一家子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徐淮景辛辛苦苦挣到手的钱,妈的,一群不要脸的。
“陈嘉运,”徐淮景按住我,“那是我奶奶。”
“对,往你脸上扇的奶奶,”我气不过,口不择言,“你贱得慌?还是被打爽了?”
徐淮景闭了嘴。
我缓了两秒,也知道说错了话。
“你当我刚才在放屁。”
我烦得要死,从口袋里摸出烟来。
没打火机,干脆往路边的石凳上一坐,撕开了嚼烟草。
真他妈苦。
徐淮景站在我面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不敢,”我打断他的话,“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参合什么?”
他们那群姓徐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徐淮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钱给他爸,我一个姓陈的在这不高兴什么?
“陈嘉运,别说这样的话。”
“你管我?”我把嘴里的烟草吐出来,努力压住心里的火气,“徐淮景,你他妈不听我话。以后你爱跟谁谈跟谁谈,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