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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捞捞,都说了要捞,就一定捞。
灰原都已经要嘎了都想着要捞我,我也必须得捞他一波!
这个瞬间,我虽然并没有完全想好未来的剧本走向,但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抓着灰原的肩膀,将他甩到了我身后,接着一把抓住触须,滑嫩的触感挠在我的掌心。我这冒牌两面宿傩的第二张嘴在掌心裂开——“咔嚓”一声,将触须咬断。
我顺嘴嚼了两口,有点像凉拌海草,口感不错,要是能再放点醋就更好吃了。
触须尖叫着后撤——触须竟然还有尖叫的能力?
头顶的咒胎吃痛,回缩的同时便有更密集触须垂直刺下。
“伏黑——!”
我听到了背后灰原的声音,但我并不像他那样着急。
反握菜刀,我甚至不需要定点判断,只需要简单地向上一劈——高端的力量,往往只需要简单的招数。
秘技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顿时,屋顶连通着天台就被齐齐切开,钢筋水泥在我的咒力之下,和豆腐着实没有太多区别。不过,我的目标却并非眼前这些看得见的实体,而是在建筑之外、天台之上悬空而立的咒胎。
被触须包裹起来的「茧」跳动着,如心脏一样,有着某种□□形态。
我甚至能够听到均匀的“咚咚”声。
但这个“心跳”,很快便被我打断了。
菜刀的咒力延长着,以斩首之势,锋利地切在了「茧」的表面。
一瞬间,咒胎的力量暴涨。
它几乎将储存起来用于降生的所有诅咒力量都调动起来——任何生物的第一欲望都是生存欲。
在死亡之前,谁都能爆发出无尽的动力——咒灵也是有肾上腺素的。
我就知道,攻击那些触须只会没完没了,只要我攻击他的本体,它自然就得把所有的触须都收回去。
咒胎内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鸣叫,声音融入诅咒带动了被「账」所封闭的空间内所有咒力的共鸣。
七海和灰原用力地捂着耳朵,眼白涨红着清晰的血丝,额头迸起的青筋几乎要喷出血来。在这样的外力威胁之下,他们的咒力必须本能地包裹自己,用以保护。
可咒力只要一泄露,就会迅速被共鸣的诅咒收集起来。
这个咒胎已然拥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识,它能够有意识地压低自己的威胁勾|引咒术师前来,自然就能判断,他和我之间的鸿沟。
我身上的咒纹伴随着我的菜刀迅速蔓延,浓黑色的诅咒在切入「茧」的瞬间就刺到了咒胎内部。
这些诅咒仿佛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让咒胎的表面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说起来,这还是从咒胎身上得来的灵感,它可以用触须的接触进行腐蚀消化,我自然也能用咒纹做相同的事情。
别说,还真别说。
和花御比起来,这个特级咒胎的味道相当丰富,诅咒的口感也细腻顺滑。
占满了天台的咒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被咒纹侵蚀干净的外皮化作一层层黑色的雪,透过被我切开的建筑落了下来。
我鼻子一动,嗅到了这些黑雪上枯萎的味道,像是被灼烧后掉落的灰烬。
但这股枯萎的味道下隐藏着微不可见的杀意。
哦吼,想对我用这招啊。
我一抬手,手指夹住了朝我飞来黑雪。
“雕虫小技。”
我的菜刀又不是只有一把。
你有多少雪,我有多少刀。
我虚空握拳,密集的诅咒压缩成刃,紧接着握拳的手指弹开,菜刀们便随着我的诅咒运用迅速飞散。
“唰唰唰——”
破空的声音都来不及传到人的耳朵里,那些成型的攻击就被尽数化解。
这种攻击对我来说是无效的。
咒胎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突然,已经缩小了一倍的咒胎中心剧烈地震动起来,触须全部回缩——不仅仅是缩回了咒胎附近,而是从外围直接掏进了自己的咒胎内。
就像是它用自己的手,用比我咒纹更快的侵蚀速度,剖开了自己的「茧」。
“哦呀,这咒胎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宿傩大爷的嘴伴随着我的咒力释放上浮了回来,一副专业NPC的样子给手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讲解,“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吃干净,倒不如抛弃咒胎的孕育,提前降生。”
简称——早产?
我一歪头,触须便已经扒开了咒胎的外皮,咒灵墨蓝色的血液沿着被撕裂的地方喷涌而出,浓郁的诅咒毫无保留地挣扎着。
七海的「账」根本支撑不住这样的诅咒变动,在一阵密集的“咔咔”声中完全碎裂。
我更好奇的是,这个强行诞生的咒灵形态。
被削弱、被侵蚀,「茧」内剩下的那唯一一波能够强迫自己的降生的力量,竟然只剩下它吸收的、我的诅咒果冻。
“噗叽——”
最先掉落的,是一个胳膊——一个沾着黏液和咒血的胳膊。
甚至还和「茧」被剖开的洞拉着丝——真的很像鼻涕,还是重感冒的那种绿鼻涕。
呕——一点想要吃它的食欲都没有了。
甚至连用咒纹直接消化都很膈应。
连宿傩大爷都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一脸丑拒。
“你要是敢把那个东西塞进我嘴里,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我难得和大爷有同样的立场,“我没有奇怪的癖好,咒灵食品安全部门的建立迫在眉睫。”
胳膊只是一个开头,紧接就是四肢的其他部分,以及躯干、头颅——顺便一提,这些所谓的“四肢”和“躯干”也不是完整向下掉的,而是一块、接着一块下落,被浸泡在了地面几乎成池的咒灵血液里。
营销号视频说得对,蓝色真的很能抑制食欲。
咒灵的血液颜色真是让我的胃口雪上加霜。
咒灵的小胳膊小腿在血液滩中挪动着,手指自发地拉动着血液成丝,将自己的身体缝了起来。
作为一个能够自制cos服装的人,我必须要diss一下这个手工,虽然缝合的速度很快,但针脚也太乱了!
一两秒钟之内,咒灵迅速成型,血液化成的缝合线遍布全身——直到他完整地站在我面前,我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咒灵的身份。
是你!
真人!
我以为那些缝合线是真人的style,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来的吗?
早产的诅咒让真人清晰可见地发育不良,原本的成男身体缩成了中学生。我肉眼判断,最多只能算是两个柯南。
我盯着真人,真人也盯着我,像是某种比拼性的对峙,端看是谁先按捺不住。
突然,真人动了。
哈——我就知道,他比我急!
我菜刀都拿好了,他突然张口对着我就叫了一句——
“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