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岁岁从梦中醒来,又一次回归现实。
因早有准备,所以这次的梦没让她诧异仅是略微恍惚,梦中所见还是太过真实,以至于刚醒时总难以分清界限。
除此之外,梦的伊始更让她在意——她在浮坠,还有无尽的碎片和星霜石如影随形,直到触碰,一切似乎才算正式开始。
就如某种前置条件一样。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梦和星霜石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好像每当矛盾解决收集到一块碎石,她就会做相关的梦……
【不愧是小主人公,总能抓住重点,真聪明!(^ ^)】
“我想不听你的恭维,我只想知道原因。”
【我不是说过了吗,为了你能更好了解到全局。】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小主人公。】
【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我不愿透露,只是有些因果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或许等最后一颗星霜石到手,一切的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
“……”
系统的声音空洞飘渺,颜岁岁恍以为自己又在浮坠。
望着识海中的UI界面,主线进度不断向末尾推进,星霜石也只剩一个空缺位。
颜岁岁重新将目光聚焦,锁定在空缺之处。
最后一颗星霜石吗……?
她想到了目前同她接触最少的那位——虞砚泽。
看起来在人界注定又要有一场耗费精力的未知旅途了。
……
他们此次要去往的是人界内的一个城池——朦安城。
朦安城近几年又被当地人叫做“无梦城”,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怪象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常常畏惧做梦,尤其美梦,得偿所愿的美梦。
据说做了美梦的人,不是沉溺其中无法醒来便是逐渐萎靡形如枯槁,有人说这是等价交换的代价,也有人说这是贪婪妄想的惩罚。
颜岁岁百无聊赖听着传闻,无需沉思便有了猜测,左右和星霜石脱不了干系,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与此同时,因有了之前的经验,她会忍不住多分出心思关注虞砚泽。
就比如现在,大家分配好入住的房间后,她便迫不及待借着调查见缝插针去观察他,尤其是有了夏汀凝的前车之鉴,更是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颜岁岁:瞟——
虞砚泽:?
颜岁岁:瞄——
虞砚泽:???
颜岁岁:盯——
虞砚泽:……
接连不断的视线自然引起了虞砚泽的注意,不如说早在来人界时他便注意到了,她的师姐格外关注他,而且偷感很强,
所以他这次特地单独行动守株待兔,还真待到了“兔”。
虞砚泽眼底闪过精光,好整以暇地闪到颜岁岁面前:“师姐再看下去,我可要误以为师姐是在暗恋我了。”
偷感十足的颜岁岁瞬间身子一僵,被抓了个现形的她有些尴尬。
糟糕,脑子里都是事,不由自主就做了很失礼的行为。
虞砚泽倒是气定神闲:“其实师姐若有什么想问我的,可以直接问的。”
他真的很会察言观色,颜岁岁确实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叶彦是妖,夏汀凝是魔,那么同理可得,虞砚泽是不是……
颜岁岁一本正经:“你是人吗?”
虞砚泽:?
虞砚泽歪头:“师姐,我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得罪到了你?”
颜岁岁:“……”
嘴滑,说快了。
颜岁岁视线微移:“抱歉,我其实是想问,这么久以来我好像还不够了解你,虞师弟,你属于人族吗?还是别的族群?”
虞砚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起眼盯着颜岁岁看,视线交锋下像要把整个人看穿。
颜岁岁莫名紧张起来,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愿接触轻浮役的原因,思维和想法总是深不可测,会让她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虞砚泽似笑非笑,突然将话题转向别处:“师姐可有听过魅这个种族?”
颜岁岁一愣,想起自己曾在书上看过的一些内容:魅这个种族很是特殊,食梦而活,他们生来没有性别,但可以在成年后随时分化自我选择性别,这主要和他们的能力特性有关。
魅千变万化可以模仿任何人,但分化了就只能模仿同性别的人,所以一般来说魅不会轻易分化,分化往往是为了繁衍后代或者有了爱慕的人。
但这样的其实少之又少,加之他们不喜欢群居,不易存活而短寿等各种问题,导致魅这个族群极度稀缺。
这是颜岁岁大致了解到的,她不明白虞砚泽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莫非——
颜岁岁试探道:“你不会想说你是魅吧。”
虞砚泽的眼眸更深了,他看着颜岁岁的眼睛似要探到内里,直至见她没有多余的反应才道:“师姐错了,我想说我是来帮师姐解惑的。”
“……?”
颜岁岁只觉得莫名其妙,解惑?确认不是来添惑的吗?她如此想着就见虞砚泽突然收起了笑意,一脸正色道:“魅,短寿不易存活,师姐可知这是为何?”
“是因为他们生来便这样吗?”
“不,是因为代价。”
他沉声:“魅靠食梦而活,也靠梦提升修为,但事实上他们所食往往并非单纯梦境,准确来说是梦中的妄念和贪欲,他们喜欢化形为梦主人的所念之人,再借由身份引导吸食,以来满足自我。但无论梦境还是现实,化形为他人都容易遭到反噬,尤其是修为高过自身很多的,这便是代价。”
颜岁岁若有所思:“听着好像悖论,吸食贪欲者本就为贪欲者,损人者亦损自身,但若这是他们生存所必要的,其实还蛮无奈的,非要说只能算是因果报应吧。”
虞砚泽目光微动:“师姐不觉得他们作恶多端本就该死吗?”
颜岁岁轻叹:“我既不是魅也不了解魅,所以我无法评判是非善恶,更无法决定他们的生死,就像自然规律一样,无非天性和立场问题,否则我也该算是作恶多端了。”
虞砚泽弯起眼睛:“师姐的想法总叫人眼前一新呢。”
颜岁岁下意识道:“我师尊也总这么说,但不过都是些有感而发罢了。”
“哦?”虞砚泽眼底闪过促狭的光,似是沉思良久才道:“师姐,至今为止,仙尊对你来说还是最重要的人吗?”
最重要的人……
颜岁岁呼吸微窒,大脑顿时一空,随后江熠的面容不受控制般随之浮现。
是江熠,不是洛寻。
意识到这点后,她摇摇欲坠,开始庆幸起提问的人不是江熠。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别扭些什么,但就是不想轻易坦露。
颜岁岁眼睫轻颤,立刻将话题转移:“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解惑?到底是解惑还是来听八卦的?”
“啊呀,被师姐发现了。”虞砚泽狡黠一笑,放弃刨根究底,而是意有所指道:“但师姐不觉得我们刚刚所谈论的和这朦安城的怪象很符合吗?”
颜岁岁一怔:“欸,这一么说还真是,莫非这背后有魅在作祟?”
虞砚泽耸肩:“这便不得而知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便同师姐说了。”
虞砚泽所言的确为颜岁岁提供了思路,她不该只拘泥于星霜石而忽略其他因素,经历得多反倒刻板了,这样不好。
只是思路变多,迷雾往往也会跟着增多,苦恼于从哪下手。
嗯……做个梦以身入局引诱作祟者?她突然想到魅会化身所念之人设局,那是不是代表她会梦见江熠引诱她之类的?
总觉得好微妙……
而且这需要做梦吗?直接把江熠本人拉过来就好了吧,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大抵都会奉陪到底吧。
颜岁岁胡思乱想着,直至被一阵搜查动乱声所打断。
来者貌似是官府的人,他们手握令牌雷厉风行地搜查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差直接把客栈掀个底朝天。
掌柜哆哆嗦嗦的,不敢怒更不敢言,只盼着这些祖宗能早些走人。
“找到了吗?”
“报告大人,夫人不在此处。”
“给我继续搜!”
一阵时间过去,领头的见没搜查到目标,这才带着他的手下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
当然,走前也没忘留下一句话——“寻到夫人者,重重有赏。”
而他们人一走,紧张肃穆的气氛也随之松弛下来,同时,颜岁岁听到了些有趣爆料的话题。
只见小二探头,习以为常样:“又封锁城门搜查?这是夫人第几次出逃了啊?”
掌柜连连摇头,愤慨又无奈:“哼,她第几次出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要是再出逃几次,我这里的桌椅板凳都得换新的!”
小二听完也跟着摇头:“是啊,这还有完没完,能不能给个痛快。他们那里倒是你追我逃不亦乐乎,可最后苦的都是咱们这些底层百姓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掌柜叹息:“唉,你说这夫人和城主也真是……要么就逃得果断干净点,要么就捆屋里找人严防死守,这反复追逃没完没了的,耗人又耗力是要做什么?”
小二听罢苦中作乐,忍不住夸张地比起手势打趣:“掌柜,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叫作‘他追她逃,他们都插翅难飞’,也许人家夫妻间就好这口呢。”
掌柜冷哼鄙夷:“不理解不尊重,不是很懂他们这些上层人的感情。”
小二自嘲一笑:“害,不理解就对了,要不然说咱是底层人呢。”
颜岁岁好像吃到那个惊天大瓜,心思瞬间从魅和星霜石上转移到了这里。
什么?!夫人出逃?城主追爱?他追她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太对味了,这算追妻火葬场还是霸总强制爱啊?
所以,这世间果然是个巨大的言情小说???大家也皆是play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