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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沁澜性情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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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

太和殿内,萧沁澜眼帘半垂,欲睡还醒之间,又勉力分出一丝清明,聆听朝臣间的趣谈轶事。

放眼望去,前排六位备太子,皆身着彰显尊贵身份的紫袍,璀璨夺目。

紧随其后,四品及以上官员则身着绯红官服;至于末席之臣衣色青翠,虽不显眼,却也自有一番风骨。

古人凡事皆以“九”为至高无上的象征,皇袍上绣制的九龙腾云,京师布局的九门巍峨,紫禁城中房屋数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余间计。

年节盛宴之上,佳肴珍馐更是达九十九品之盛,乃至外邦朝贡,亦以“九白”之礼,彰显其诚。

众臣原本筹划,想要从宗室中遴选出九位备太子,奈何便宜父亲一脉凋零,只得退而求其次,于旁系血脉中艰难挑选出五位。

皇姑母的亲子蔫润知理所应当,定国公嫡次子陆承韫是碍于面子捎带的。

六位备太子中,有三位血脉远隔,因自知身份还算谨言慎行,不主动发问,不轻易应答,即便有所见解,亦不张扬夺目。

至于内心真实所想,则无从窥探。

萧沁澜眨了数下眼眸,试图驱散眼中的酸涩与困倦,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备太子的远亲。

或真或假的谦逊,野心勃勃的满面觊觎。

想要彻底拔除,还需费心劳力啊……

底下户部尚书正步出队列,躬身禀报:“明远太后,贤昭公主,自战事平息以来,国库日渐充盈,此乃天佑我明昭之兆。

近年来,户部致力于开源节流,广开财源,同时又严加管理,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都察院亦是不遗余力,监督百官,使得国家财政透明公正,无有贪腐之虞……”

无有贪腐之虞……

高堂之上的萧沁澜柳眉微挑。

这番话若出自乡间清正官吏之口,或许尚有几分可信。

但在宗室云集、皇商富贾与官员众多的京师重地,“透明公正”四字,不过是用来安抚那些贫寒百姓的甜言蜜语罢了。

户部尚书未觉异样,继续言道:“因此,我户部在城池修复、道路重建等事务上,皆是全力以赴,力求质量上乘。

民心渐稳,战后治安亦得以改善,两者相辅相成,实乃朝廷之福,百姓之幸……”

“好了,爱卿。”太后抬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如今我朝内外,确是一派繁荣,这自然离不开诸位卿家的辛勤付出与卓越贡献,哀家与贤昭心中皆有数。卿家若有要事相商,但说无妨。”

“太后明鉴,老臣斗胆直言。战后数年,王朝动荡未息,民心尚难安定,加之有识之士心绪不宁,科举之途因而受阻,致使人才选拔未能如常进行。

老臣以为,现在我朝根基已固,选拔国家栋梁实为当务之急,刻不容缓!”

太后并未立即作答,依循旧例,先向她征询,实则推脱。

“贤昭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话音方落,满朝文武皆屏息以待,对她的见解尤为期待。

科举搁置已近两载,今朝重提,并无突兀。

萧沁澜心中早有腹稿,条理清晰地答道:“儿臣以为户部尚书之议颇有道理。此事当需全面考量,广开才路,集思广益。

既要确保王朝之安定。又要立足现实,兼顾未来,以良策促进王朝之繁荣与百姓之福祉,不负母后厚望,亦不负朝臣之才能。”

“贤昭此言,颇有道理。”太后微微颔首,庄严的凤冠珠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之音,“户部卿家,依你之见,当如何施行此策?”

这番对话令众臣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落,原本提起期望也随之彻底消散。

女子登基前所未有,但贤昭公主作为先皇唯一血脉,若她的才德兼备,众臣也愿意鼎力支持,将她扶上高座。

贤昭公主娴静文雅,而刚毅不足,除却丹青之术独步天下外,论及学识、才能乃至治国之道,都十分平庸,每次所言都游离主题,畏手畏脚,难当大任!实在是……

咳,烂泥扶不上……咳……扼腕叹息……

户部尚书正色答道:“老臣以为,科举取士之事应成为朝廷要务。为求公正无私,选拔人才之时,务必慎之又慎,精挑细选,以免有误国误民之虞。”

国子监祭酒适时发声,“老臣斗胆建议,若重开科举,尚需选拔几位贤能之士监督。”

这“贤能之士”,便是暗指那六位备太子了。

珠帘后,萧沁澜连连感慨。

这么早便显露党派之争,可并非好现象啊!

果然,太后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

“卿等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

“大长公主之子醇亲王,品性纯良,学识渊博,实为上佳之选。再者,定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与二公子,亦是青年才俊,可堪造就。”

户部尚书言罢,静待结果。

他信奉皇家纯正血脉,所提之人除醇亲王蔫润知外,其余不过是顺带。

可惜,那忠勤伯行事乖张,对大长公主嫡子冷淡有加,反而宠溺小妾之子,家门不幸,令人不齿。

至于最理想的皇位继承人,莫过于贤昭公主与醇亲王结合所诞下的皇子,这样方能确保萧氏本源,国祚绵长。

眼下贤昭公主已到了桃李年华,却待字闺中,未曾婚配,生下皇子继承大统之事,遥遥无期啊……

老臣们与之所想一致,暗自盘算,目光交汇间,皆已明了彼此之意。

吵来吵去,商量不出结果,待朝会结束,众臣随太后到乾清宫中详议。

岁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载将尽。

时至夏末秋初,金风送爽,乡试依循古制定于八月,会试紧随其后于二月,至于殿试,则定于春暖花开的三月。

风日清和,温暖宜人,文华殿殿门大开,香炉香烟缭绕,四溢于空,气味清雅宁神,令人昏昏欲睡。

萧沁澜强忍着睡意,终于熬至詹事课程结束,正欲趴桌休憩,却不曾想一角孔雀绯袍落于桌畔。

三品大员之服!

萧沁澜被惊得那点子儿睡意顿时消散无踪,急忙起身,“詹事大人。”

詹事今年四十有三,名钟意孑,常年陪伴太祖皇帝征战沙场,献计献策,最后却只留下他一人,故而头发一夜之间花白。

但眼神却依旧锐利灼灼,盯着你的时候,仅需一眼便可洞悉你的秉性。

对于这位嫡公主,他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无论是弯弓射箭、功法武艺,还是丹青绘画,皆是样样精通。

性格亦是自持有礼,接人待物从不仗着身份高傲自大。

明昭王朝已历经三年,太后持掌玉玺,至今尚未归政。

说起这个就生气!

一介女流之辈,与皇族毫无血缘关系,却敢排挤中宫所出最尊贵的嫡公主,不允许阅看奏折,不允许参与任何政事,只允许在旁听着!当个摆件?

太后昨日前去礼佛,且看殿下今日上朝无太后压制,表现得是多么深明大义。

谈吐不凡,进退有度,无论忠言逆耳,皆虚心接纳,使众大臣无话可说,满意而归。

虽然解答的皆是些模棱两可废话,可能令人心情愉悦,感到重视。

“哎……”詹事钟意孑长叹一声,慈祥地看着如花般娇嫩乖巧的公主,心中愈发柔软,口中所言亦愈发温和。

“每日上朝、习书,殿下辛苦了。”

“有詹事大人深入浅出之教诲,贤昭不苦。”萧沁澜眉眼弯弯,眼神澄澈。

“不过,与过往之时已不能比拟,睡眠时间确实少了许多。加之太监宫娥时时照拂,说话时不如与詹事大人这般……轻松自在。”

明远太后把控宫闱,贤昭公主殿下活得愈发小心翼翼,可怜见儿的!

思及此,钟意孑的目光愈发慈爱,可于众人前不便直言,“公主殿下,请随老臣至主敬殿。”

“嗖——”

利箭疾速穿破箭靶,正中靶心。

旋即又是“嗖嗖”几声响动,无一遗漏。

“妙!”武英殿外,负责教授武艺的少师尤项为人爽朗,拍手赞好。

“不愧是随先祖征战沙场,箭术未有疏漏。我明昭王朝得诸位英才,何愁国不富强,何愁不能万年延续!”

“少师此言甚是。”

蔫润知与众人互相对视,志得意满,“我等诸人不敢说学问有多深厚,治国之道有多巧妙,但于箭术功法……”

他拉弓射箭,再次正中靶心,“嘿嘿,于箭术功法之上,我等却信心十足,决计不会给明昭王朝抹黑。”

其余备太子被点燃斗志,纷纷应和着展开比试。

这边不必多费心,尤项性情直率,他憋了一肚子话,直接将萧沁澜请至身后的凉亭内。

“呃……殿下请喝茶,哦,还有这点心,色泽香醇,口感极佳,实为上佳之品,您请品尝。”

萧沁澜抚摸着于詹事那儿,被喂得饱饱的肚子,却仍不忍辜负少师期待,取过一块最小的点心,细品慢食。

“殿下不饿吗?这般吃食怎能填饱?唉,都怪……”

尤项急转话题,“都怪太傅,当初非要让殿下参与文华殿求学,每日都忙碌无暇。我见殿下近日精神不佳,可曾请过太医诊断?”

“多谢少师关心,太医每日问诊,从未遗漏,本宫身体无恙。”萧沁澜朝他展露笑颜,眸若星辰,清澈明净。

“每日请脉?”尤项眉头紧蹙,心念一转,想到了一些不妙的可能。

莫非太后对贤昭公主心生不满,想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毕竟为后娘,行事难料。

但若要毒害,首当其冲的应是那些备太子才对?

思来想去,仍觉无解。

看来还需提高警惕,告知太师与太傅,共同商讨对策。

尤项抬眸凝望她,见她进食仍旧缓慢,顿觉心疼不已。

“殿下,这道菜不合胃口吗?这里还有这么多佳肴,殿下可随意挑选,都是宫廷御厨烹制,食材品质绝对放心。”

“多谢少师。”萧沁澜再次先行道谢,又取过一块最小的糕点,抿茶吞咽。

尤项本就对贤昭公主疼爱有加,如今太祖皇帝大行,他们这些老臣便将对其的敬仰、感怀、惋惜、思念尽数转嫁于贤昭公主之身。

可这孩子被太后逼得实在过分小心内向。殿下方年满十八,韶华岁月啊,唉……

到底是皇家内事,又是女子,他们无法公开规劝。

尤项挤出一副真挚的笑脸,和颜悦色道:“殿下对于婚事,有何看法?”

萧沁澜咽下口中糕点,拿出手帕拭去指尖,随即抬眸与之对视,嘴角浮现浅浅笑意。

“本宫自知身份特殊,深信母后与诸位臣子的眼光。况且……”她垂首凝视桌面,“本宫有信心,让驸马与众臣满意。”

瞧瞧,多么懂事的孩子,心地善良,恭敬自谦,主动承担重任之际,还不忘宽慰他们这些老臣,真是太惹人怜爱了!

尤项神情肃穆,郑重其事道:“殿下放心,无论前朝后宫,我等老臣皆会秉承太祖皇帝遗志,不负圣德皇后之灵。哎,说起来,圣德皇后真真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贤良女子。礼贤下士,无论何事皆亲力亲为,只可惜……”

尤项仰望苍穹,暗自感叹,直言不讳:“殿下,老臣亦不瞒你,若非新朝初立,以殿下的品行与身份,完全足以担任那至高之位。可惜,老臣们无法开此先例。不过贤昭放心,且看下任皇帝品行,若不尽如人意……”

“少师!”萧沁澜霍然打断他的话语,瞥视四周,“今处宫中,非在朝野,少师身兼重职不可妄言。请各位叔伯放心,沁澜不会自怨自艾,不会就此沉沦的。”

尤项听罢眼底的疼惜难以掩饰。

倘若生于普通家庭,父母双亡,兄长们皆不幸早故,仅与猜忌心重的继母相处,定然无比可怜可悲。

更遑论身在皇室,一举一动皆受天下臣民关注,既不能反抗,亦不能失礼,就连进食都如猫儿般轻柔无声。

若太祖皇帝与圣德皇后得知……

尤项收回思绪,将这沉重的话题转移。

“贤昭今日表现出色,箭术与功法皆不逊于一众男子,就连詹事亦夸赞你具备中庸之道,可见一斑。”

“詹事大人言重,我只是依照大人所教,照葫芦画瓢,不敢承受此番赞誉。”萧沁澜正襟危坐,颔首低眉,“同样不敢忘却父皇所传授箭术,只能时时勤加练习……”

……

另一侧,比试难分高下的备太子们笑闹不已。

蔫润知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期待的身影。

“少师正在与沁澜交谈。”陆墨凌手持弓箭,箭无虚发,“你有何高见?”

“这样啊!”蔫润知回首望去,无人欣赏稍显失落,遂垂下手臂,走至边缘,“晨时詹事便将沁澜寻去,如今少师亦是,你觉得会是何事呢?”

“成婚。”陆承韫向来寡言少语,却陡然开口,亦放下弓箭,走到了边缘。

“成婚!”蔫润知并非愚笨之人,“少师他们这是已拟定人选了吗?究竟是何人呢?品行怎样?”

陆承韫扬起一抹浅笑,望向他故作憨傻的模样,“贤昭的驸马,只会在我们五人之间。”

“那少师若是与你谈,你会答应吗?”蔫润知迫不及待,语气急切。

“你呢?”陆承韫避而不谈,首先发问。

“我?”蔫润知苦笑着垂下眼眸,“我倒是想,可父亲定然不会同意的。”

“勿需想得太多。”陆墨凌抛着手中弓箭,徐徐走来,“有太后与众位老臣监视,忠勤伯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

“墨凌最近的修习进步神速啊。”蔫润知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这明显的眼神,陆墨凌立刻洞悉其意,他失笑道:“怎地,你这是何意?”

“凡朝野中众臣,谁不知晓你与沁澜相处时日最久。若是能娶到沁澜,你就不必来文华殿了吧?”

“呵……”陆墨凌冷笑一声。

“昔日先皇潜龙之时,若问小辈中谁最尽心竭力,非我莫属。

我此刻便敢坦言有着坐高位的野心,也不会有丝毫掩饰。

况且,唯有我登上高位,方可更好地庇护沁澜。

蔫润知,我不否认你的品行与心意。

你若成婚,我会亲自送去祝贺,同时确保忠勤伯世子的位置,永远属于大长公主之子。”

“……你这是在结党营私吗?”蔫润知幽幽道。

“你随意猜测,我言尽于此。”

一旁的陆承韫沉默不言,凝望远处,“太后礼佛归来了。”

“嗯?”

二人闻言齐齐向前方望去,纷纷皱眉。

陆墨凌紧握手中长弓,“这般来势汹汹,恐非好事啊!沁澜性情温顺,我们得更加努力,好好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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