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空气如冻结般沉闷,龙坚和飒坐在沙发上。
龙坚双眼下垂,脸上看不到丝毫起伏,飒紧绷着身体,眉头紧锁,深呼吸数次,似乎在极力克制。
她将视线投入在后方站着的横尾和石川,是这两个人和哥哥们告的密?
深蓝色的眼眸幽深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横尾和石川身体一抖,眼泪从眼眶中飙出。
对不起!!大小姐……副长实在是太恐怖了!!!妹控的仇恨,可不是他们这等凡人能承担的……
看着二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将视线缓缓收回来,注视着龙坚他们。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开口,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龙坚打破屋内的沉默,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感情。
“波音,那个家伙是谁?”
“是朋友。”波音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家伙是……死神?”
“嗯……”
“啪”的一声,飒的神经仿佛断裂了一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灵压爆发出来。
横尾和石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地上,无法起身。
飒眼神充血,厉喝道:“你这笨蛋!知道他是死神,还和他来往!”
“你知道先代的组长是怎么死的?还有组内的弟兄们是怎么死的?你这样让组内的兄弟们怎么想!”
这么久以来,这是飒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斥责她。波音不发一言。
飒大口喘了几口粗气,面色通红,指节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声音因为语速过快而微微发颤。
“死神哪有一个好东西!不仅让那么多人死在虚下,还动手把弄死了那么多魂魄,这样的家伙和虚有什么区别。”
“大言不惭的自诩是静灵庭的守护者,结果,看看78区原来的样子!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波音哑然。
她了解过去十一番队队长对这个区域做的惨无人道的事情,也理解大家对死神的厌恶,自己的做法相当于在正在愈合的伤口上不断撒盐。
飒收回灵压,缓了一下语气。
“明天开始,你不许再和那个家伙见面!那个家伙看着吊儿郎当,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人…”
“哥哥!”波音提高声音,打断飒接下来的话。
她目光坚定,身上灵压隐隐卸出,房间的空气都在震动。脸上毫无表情,但那份沉静中透出的威压却足以让人屏住呼吸。
“对不起飒哥哥,恕我难以从命,平子先生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哪怕是您……”
感受着她不同往日的灵压,飒试图迈步,却发现双脚像被固定一般无法挪动,冷汗顺着额头滴落,手指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这是波音第一次言辞激烈的反驳他。
波音表情凛然,微微提高声调。
“我明白组里大家的心情,不过那是之前的死神做的事情。平子先生是我的恩人,请哥哥们不要这样对他!”
“死神是很大的群体,那里有一些无可救药的混蛋,可是一定会有不少好人。”
“不要忘了,最后救了大家的也是死神……”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飒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片刻,他用力推开门,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飒怒气冲冲的背影,波音有些难过,飒哥哥的表情除了愤怒似乎还有悲伤,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时,一直看着二人的龙坚倏地开口:“波音,过来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龙坚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并不后悔为平子先生说话,但是让飒哥哥难过也不是自己的本意……
龙坚回头对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横尾和石川吩咐。
“你们,去弄点茶。”
二人如临大赦,一溜烟的跑进厨房。
开玩笑,有机会不跑还在这里傻站着干嘛……
龙坚扭过头看向窗外,沉默一会儿,声音有些低沉
“你做的是对的…面对侮辱自己恩人的家伙,哪怕是最亲的人,也要挺身而出,这才对得起对方的恩情,这也是仁义…”
波音的眼角有些微红,双手攥紧衣服。
龙坚继续缓缓地说道:“不过,你也不要怪阿飒这个家伙,他是这个家里最疼爱你的人,面对可疑的臭小子,他有些过激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龙坚身体后靠,双臂交叉,眼神直视前方,不急不缓地说着:“阿飒其实有个妹妹,他一直和妹妹相依为命,只是因为之前的事件……”
波音了然,飒哥哥的妹妹应该是死于之前的事件。
她有些懊恼:她不应该和哥哥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龙坚看着波音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说起来,其实那天相遇其实并不是偶然。”
波音十分惊讶,不是自己因为任务主动凑上去的吗……
龙坚脸上笑意更深,继续说道:“区里突然出现了个小女孩,这可是大事儿,阿飒肯定放心不下……”
随后,在她的背后重重一拍:“去看看那个家伙吧,你的话可是给他很重的打击哦,过去安慰安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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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庭院的一棵树上,飒正仰头看着月亮。
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飒转头看见波音坐在一旁,双脚一下一下的晃动着。
她抬头看着月亮,主动出声。
“飒哥哥,对不起。我没有体谅哥哥的心情,说了那样过分的话。”
飒勉强挤出个笑容,声音有些焦急。
“是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用那样的语气说话的,那些事情和小波音没关系。”
飒的声音略微沙哑,微微低下头。
“我知道的……不应该迁怒别人……浅香的死虽然和那个混蛋有关,但是终其原因,还是我……
“我……太弱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衣服上,顿时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渍,慢慢的,水渍越来越大。
飒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更强一点的话…现在就她就和你一样大了…”
“浅香她这么可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到如此折磨……”
嘴唇不停颤抖着,他却努力闭紧,像是害怕一旦出声,内心的悲伤就会无法控制。
飒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动,仿佛陷入巨大的悲伤,那种无声的悲痛,比任何的嚎啕大哭都更令人难以承受。
波音鼻子一酸,眼眶湿润,泪水也从眼角滑落出来,她将飒默默地揽入自己怀里,泪水很快打湿了自己的肩膀。
回忆起死去的亲人,不管多久都会充满遗憾,但是人不能沉迷过去,因为有太多这样的遗憾了……
没过多久,飒从波音的怀中退出来,脸上带着懊恼,自嘲地说道:“在妹妹怀里哭泣的哥哥也太逊了…”
她微微一笑,声音带着少有的娇俏。
“是吗?能够把肩膀借给哥哥哭泣,对于妹妹来说可是很骄傲的事情哦!”
飒“噗嗤”一声笑了,脸上的悲伤消散而去,表情恢复了往日地温和,
“真了不起哦,小波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感受着头顶的力度,她的声音温和。
“哥哥,给平子先生先生一个机会吧……只是因为同样身为死神,就把过去的罪孽加在平子先生身上,这对平子先生来说不公平。”
“他虽然看起来不可靠,但是自从平子先生来了之后,附近在没有听说虚伤人的事情了。”
飒没有反驳,波音继续劝说。
“平子先生也在努力,哥哥是我重要的家人,平子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想你们相互仇视…”
听到这里,飒的表情突然凶狠起来,似乎恨不得将平子撕碎
“那个臭小子,也配成为小波音最重要的人!!明明只是一个恩人!明天就把他做了……”
“要不然切了他的手指吧……太便宜他了……还是让他切腹吧…这样小波音就永远是我的……”
“哥哥,不要说出这样犯罪的言论……”波音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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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波音和飒一起回到屋子里,龙坚眼里闪过笑意,看样子是和好了……
她看着龙坚,声音带着难掩的快乐。
“大哥,刚刚飒哥哥已经允许我继续和平子先生做朋友了”
“我才没有这么说过…”飒还是一脸愤愤地嘟囔着。
那个臭小子,整天围在小波音身边,打的什么注意,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咬牙切齿,但并没有将这些告诉波音。
小波音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就让那个家伙做一辈子的朋友……
飒的背后似乎撒发出阵阵黑气。就听到波音的声音。
“那改天就把平子先生介绍给哥哥们认识吧……”
飒的额角顿时蹦出几道青筋,眉毛几乎立起来,大吼道:“谁要认识那个臭小子,他还没有资格叫我哥哥!”
“副长……没有人这么说过……”
“对啊!副长……请冷静些!灵压……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