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那个餐桌上,这回努加从菜盆里爬出来了。
变回白布基础形态的他用弯刀割了一块他自己的身体,然后懵懵的递给垂涎欲滴的阿拉斯托。
“这个真的好吃吗?”
他真的不理解这是个什么操作,但是割块布对他真的没什么伤害,他就给了。
主打的一个不明白但是照做。
另一头,阿拉斯托接过他手里的一小片白布直挺挺的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后就被急急忙忙冒出来的蓝色触手接通身子开始导能量。
“喂,你真吃啊!”
安科人都傻了。
他本来还在喝努加煮的那碗汤,结果一转眼,阿拉斯托都吃上努加了。
什么呀?为什么啊?
努加这脾气是真的好啊。
也是给你捞着了嗷!
而已经吃完东西在旁边围观了许久,已经出现把自己触手蜷成一团迹象的音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只东西能被安科带回来了。
都喜欢吃点极限挑战类的东西是吧?
他记得安之前甚至有吃自己的想法,但是碍于太硬咬不动所以放弃了。
介于努加的神职,音东建议把压缩毛巾高温消毒了再吃。
强烈怀疑这头粉色的鹿有异食癖。
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也经常把安科的身子当零嘴吃的行为。
这边,离谱情景剧还在继续,都被触手搞得跟icu插管了似的,阿拉斯托还能朝努加竖起大拇指。
“味道不错,新鲜的就是香”
你实在不行,要不抱着努加生啃吧。
《狂蛞蝓日记》
踏马的,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吃。
“王,你这…”
伊万现在还是不明白,王为什么老是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智慧生物回来。
没什么大用,还经常把他本神吓到。
这是在收集图签吗?
“没,我就是欠”
伊万一个动作,安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打扰了,伊万是自己所有能见着面的附神和信徒里最正常的那个,他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明白安科的行为逻辑。
“就是欣赏一下,一会放回去了”
有的信徒疯到生活不能自理,实力又过于强劲,放出去了怕危害社会,比如说在公共场合拉屎什么的,所以只能被安科拉回来看着,有的就是在自己世界活不下去了,看着忒可怜,也给弄回来了。
而阿拉斯托,哪边都不属于,他有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而且实力也没强到在安卡拉世界当街拉屎还能逃之夭夭,另外他在他自己的世界口碑良好,还有家人。
所以,一会他待够了,就给他丢回去。
吃完饭后,在音东的强烈要求下,安科放弃让自我推荐了半天的努加去洗碗做家务的想法。
孩子突然想干家务活了,这么绝情的拒绝多打击孩子积极性啊,真是的。
音东看他那还无知无觉的傻样,气不打一出来,在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后,他指着看起来十分无辜的努加大声开麦。
“我怕他用他自己洗嗦!他敢洗哟,明天我就敢把他丢进海水里腌成酸菜咯!”
努加一听,整条布都非常震惊。
“诶,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变成这个样子后,就觉得这副扁扁的身子能折能伸,能锋利能软弹,还蛮好玩的,要不是音东阻止,他真的想试试用自己刷锅。
他身上掉下来的白色液体擦锅是真的会起沫的!
根据油类物质会相容的原理,没准努加真能把锅洗干净。
自带洗洁精的洗碗布嗷!
正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安科的眼神都很诡异,他们的眼神里有怜悯,有绝望,还有一种想要和文盲解释洗洁精化学成分的无力感。
在一片寂静中,伊万无奈的用翅膀捂住脸,一语道破天机。
“王,我记得这里有洗碗机”
你放了他,也放了我们吧。
把阿拉斯托拎走回房间后,安科又把在房间里和卡纳以及砰头小丑一起抽风玩摇滚的亚当拎到了自己面前,然后问他俩有什么想法,是留着还是回去。
亚当在揪着他的衣领把他骂了一顿后,选择时不时来一下,他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世界。
而阿拉斯托就不一样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六翼的他选择在这里找个工作。
…
几天后,明申兴冲冲的跑过来跟萨谬尔说,他找着个科研助理,看着可能耐。
“我跟你说,这助理一听我是干什么的可崇拜了,说不用工资,包吃住就行”
“我的人格魅力就是高!”
“我面试过了,他懂的还挺多嘞,一看就是有真刀真枪的跟那些古神干过”
正在整理材料准备给明申汇报的萨谬尔闻言无语的放下手里的平板,他对于明申的人格魅力高这个定义持有保留意见,同时也对这个被骗过来的倒霉助理在心里点了一排蜡烛。
这大袜子肯定是给明申骗得找不着北了,真可怜,要不我回头给他挑明了吧。
结果一转眼,兴奋的明申提过来个粉色大面包,而那只粉色的大面包,给萨谬尔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像前几天自己在饭桌上见到的连自己舍友都吃的恐怖直立小鹿。
“Alastor, pleasure to meet you again”
明申贼激动的拍了拍阿拉斯托的皮子,发出拍西瓜的邦邦声。
“他还会中文”
说着,他给阿拉斯托喂了块看起来像是前段时间从某个古神身上卸下来的软组织,得到了阿拉斯托满意的蹭蹭。
随后,这只疑似是猫的生物把头转向萨谬尔。
“吃了吗您呐?”
“看,可牛逼了,还是地道京腔!”
望着左眼右眼各自往一个方向偏,笑得露出全部牙齿的阿拉斯托猫,萨谬尔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什么啊,看着好邪恶啊!
…
亚当那边就更顶了,他出现在了科斯莱大学附属第一精神卫生所,并且正在绝赞当医生中。
准确的说是急诊的医生。
路过的楚雨荨:“他下手比我还狠,病人本来想发癫,都给他整正常了”
“很能安抚病人,现在科室好安静,有点不习惯”,岳子青满意中又带着些怅然若失。
他蛮喜欢现在安静的办公环境的,就是有点不习惯。
“啊这”,安科愣愣的听着他们的话,眼里透着浓重的迷茫。
不是,这不符合我对亚当那只吵吵嚷嚷的大鸟的印象啊!
我还以为他会去找个神职类的工作,没想到他在这儿和D.D.D一起除暴安良…不是,救死扶伤。
安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他来找前几天那个信徒,这倒霉孩子把食梦梦落下了,安科养了这只粉色的小猪几天,觉得这小东西老在自己家也不太好,就准备来找一下它那个san值锁血的主人,把食梦梦还回去。
现在楚雨荨和岳子青都当上门诊主任了,他俩接的病人病情虽然离谱,但是都挺通情达理的。
就比如说现在…
“喂”,岳子青平静的接起了亚当打过来的电话。
那边传来亚当带着摇滚音的声儿,给老在安静环境下呆着的岳子青还整得有点不习惯。
“患者意识清醒,手能动”
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沉稳的点点头。
“就手能动了,对不对?”
话音刚落,那边只剩下吉他声还有人断断续续的哀嚎声。
听得出来,亚当把人打成这样,心里很心虚。
这头,岳子青脸上表情不变,仍是一副十分可靠的样子。
“啊,好好好,醉酒在医院里闹事给打清醒了”
“被黑山羊幼崽踩了?没事,还能眨眼说明问题不大”
“啊,一头一脸的,二十多只眼睛都爆了,就一个在抽抽,都这样了,还挥舞着胯/下唯一一根触手,要把急诊室拆了是吧”
你觉得我信吗?
岳子青心里吐槽得贼厉害,脸上的表情却保持着一种平静的疯癫感。
“也行”
一旁的安科听得十分玄幻。
原来亚当在这里还兼职安保队吗?
别说,自从亚当来了以后,这里是真安静,没有什么奇怪东西的尖啸声,岳子青他们也不用亲自收拾病人了,有医院的感觉了嗷。
妙手回春啊当大夫!
“你想咬他?别乱吃,可能有病毒”
在对面几乎要爆炸的背景声音里,岳子青甚至还在安抚亚当的情绪,只是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
“不是大事,不用在意,送来吧”
也不知道是在说亚当,还是在说他自己。
话音刚落,岳子青身旁的一只红衣纸新娘就窜了出去,感觉再晚点,那病人就要凉透了。
跟岳子青要到那个san值锁血小子的病房号后,安科提着食梦梦去了那个倒霉孩子的病房。
一进门,安科就愣了。
“你干啥呢?”
这个倒霉孩子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穿着蓝白条病号服抱着医院的粉色枕头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身旁,一只看着跟异形差不多的玩意穿着粉色小短裙一脸无奈的杵在那里。
“我养猪”
话音刚落,那个枕头真的变成了一只打瞌睡的食梦梦。
“可是这个…”
这玩意没有生命,看起来就像个软蓬蓬的棉花娃娃,和安科捡到的那只根本不能比。
“它就是我的猪!”
这倒霉孩子斩钉截铁的说。
“那我手里这个嘞”
安科举起了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在安静睡觉的食梦梦。
“只要有梦,能跨出那一步,哪里都是猪!你要给你的猪自由,它才能长肉,然后才能取细胞来培养,养了才能给我做成人造肉,做成人造肉了才能表达蛋白,用荧光显微镜定位它们在细胞里的表达,这就是中心法则定理…”
在这玩意胡几把乱扯了十分钟后,安科手上的食梦梦终于被吵醒了。
它睁着豆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主人手里的粉色玩偶,整只猪气大了一圈。
这屋,还有谁,叫食梦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