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整个脑袋都在烧,没了观众,像是没了一层禁忌,腹部丹田热意疯涌,他倏然捧起她娇羞的小脸,不管不顾吻了下去!
回应他的,是更肆无忌惮地吮吸。
谁都一往无前,谁都没有犹豫,他热乎乎的胸膛,把她娇小的上半身压至车椅背上,急喘声同频,长长四年的零交流,各人有各人的挣扎与苦涩,他的压抑,她的渴望,全喷涌在这尺寸天地内,唇齿间激烈相撞,顷刻烧得轰轰烈烈!
莱恩怕伤到她背,下意识停下,手一提,拦腰把她往自己大腿上抱,欲再吻下去时,却被她一个抬手,封住了唇。
贴着她掌心的薄唇,微微一动:“嗯?”
白芍记仇:“你女朋友呢?”
“谁?”莱恩蹙蹙眉,迷糊望着怀里的她。
“金小姐。”
“噢。”
“噢什么?”
“没什么。”
“分了?”
“……嗯。”
白芍一个咧嘴甜笑,在他怀里挣了挣:“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这一次,莱恩的眉皱深了些。
“哪里不好?”红扑扑的小圆脸上瞬间没了笑。
“你还小,男女之间很多事,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白芍倔脾气秒上头,她立马转了个身,与他正面相对,两条细腿分开,直接换了个姿势坐他大腿上。
莱恩眼眸下意识低敛,喉结滚了滚,能清晰感受到她与他的别样接触。
双眸中胀开的情欲愣是敛了又敛,他压嗓给她一句:“不可以。”
也就她敢,直接往他心口上纵一把火。
这会身体若再烧下去,真的会失控。
白芍没有经验,自知吻得生涩,可即便如此,在听到他说不可以的瞬间,昔日的叛逆再次卷土重来,“我偏要!”
看他不吱声,英俊眉眼对着她,染着薄薄一层困惑,白芍忽觉没劲,一把从他腿上盘下,又在他身边气瘪瘪坐下。
莱恩侧身看她,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狮子哥,带我回家,好不好?”白芍改了想法。
四年没回去了。
“好。”莱恩笑了笑,眸中动乱无声渐息。
·
白芍歪着脑袋靠在他臂膀上,和从前一样的习惯。
握着方向盘的莱恩时不时看看她,眼里星星点点,是给她的专属温柔,全世界独一份。
前路夜色茫茫,两侧下着车窗,夏日晚风扑棱轻响,擦过耳蜗,遛入两人心尖,敲出一阵微闷的节奏。
“芍芍,刚才,我们——”
“我四年前就想这么干了!”
“……”
“就是被金小姐抢先了!”
“……”
“狮子哥你说说看,你更喜欢吻谁?”
金小姐银小姐莱恩都没吻过,刚刚,他的人生初吻,倒被她突然那么一下,掠走了。
“狮子哥,你,还是恨我?”
白芍知道莱叔叔的尸骨至今未找到。
都过了这么些年,找到的可能大概没了。
“没有。”
“那你就是忘不掉金小姐!”
“没有的事。”
“我不管,狮子哥,反正你喜欢我,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
“……”
莱恩语噎,她说的属实。
是他在自欺,在欺人,在回避有些真实的东西。
分岔路口,交通信号灯红黄绿都有,叠加着一个个标记不同方向的醒目箭头,引导来往车辆直行左拐右拐,也清晰告知它们,下一步该行,还是该止。
莱恩望着路口的指示灯,觉得心里那个地方被显化了。他知道这个路口等绿灯跳起他们直行便可,可莱恩不知道,他的人生路口,是否也已经走到了分岔口。
他与她之间,接下去又该怎么走。
不是她那个吻。
是过去四年,没了她的欢声笑语,没了她与他分享喜怒哀乐,让莱恩终于彻底看清了他的一颗心。
如果可以,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而永远,就是他能给的一辈子。
人生这一趟旅程,莱恩不想丢下她。
也认定,护她一生无虞是他的责任。
九年前,他把她从会所带回家的那一刻起,这份责任书就自动生效了。
所以,问题在哪。
问题在,莱恩觉得她可以找个更好的。
起码,找个与她势均力敌的男人去爱。
他的小芍药,如今是国内数一数二名校毕业的大学生,人长得水灵又好看,个子也高,性格更没得挑,低落时她会变着法哄你,开心时她会陪着你疯,像个移动的小太阳一样,随时随地散发出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总之,千好万好。
莱恩自审过很多回,伴着一遍遍自省,最后永远卡在同一个落寞的结论上:她足够好,他不够好。
大五岁的莱恩,永远不会忘记,十八岁那年,当他无意间听到邻居在议论,一个臭名远扬的男人带走了刚没了妈的小姑娘,一顿激烈的摇摆犹豫后,莱恩撒腿冲向了会所,不管不顾救下了昏暗包厢里正被男人粗暴压到胯·下的小女孩。
那年,白芍才十三岁。
或是营养不良的缘故,长得比同龄人小很多,乍一看像是小学二三年级的小朋友。
以至于那五年,莱恩给她去学校开家长会,向老师介绍时,都说他是她的叔叔。
而他,潜意识里也习惯了把她当女儿养。
直到一次看金雪茶在追某个电视剧,莱恩不经意扫了两眼。
里面姐弟恋的女主比男主大五岁,调情时笃定说他们就是同辈人啊,莱恩才顿然惊觉,或许,他与他的小芍药,也没差至一个辈份。
但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这五年的年龄差。
还有莱恩的父亲,至今尸骨无寻。
而当年,村子里传得最凶的说法,是白芍妈妈害死了莱恩爸爸。
莱恩不信,确切地说,是不想信。
可他没证据,也就说服不了自己。
……
白色宝马在院子前稳稳停下。
肩膀上的小脑袋倏然滑落下来,惹得莱恩伸手去捧,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睡着了。
下车,绕至副驾,把小脑袋重新拨靠到他胸口,右手往她的双膝下一插,轻飘飘的身体就被莱恩整个掂在了怀里。
清薄月光下,男人冲着怀里的女孩温柔一笑,他突然意识到,她真的长大了。
而他似乎一直觉得她是小孩的原因是,他忘了,他自己其实也一直在长大。
体型也好,体格也好,都在该窜的年纪,像一株处于生命茁壮期的树,肆意疯长,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可靠模样。
白芍被一路抱着,直接抱上了小阁楼。
整栋自建房很窄,一楼吃饭洗澡,二楼只有一个房间,莱怀夕生前住那,剩下就是二楼上面的一处小阁楼,多一个女孩前,它是莱恩的专属小天地。
莱恩小心翼翼曲起右腿,抵住床沿,将怀里的女孩轻轻往干净的床单上放,手臂刚要抽离,却被她一个用力,顺势拽了下去。
“咯咯”一声笑,莱恩脸红了,支起双臂,立马与她分开。作势欲起身,她却突然爬起,麻溜侧身,借力把他往床上一推,两人姿态一下互换。
莱恩皱皱眉,看她一眼:“别闹。”
“没跟你闹!”白芍对上他的眼。
她从来不怕他,这张帅气的脸庞,冷、热、温、冻,她都不怕。
身子往前倾了倾,白芍出手,迅速拉住他的白t领口,往下一拽!
发达的胸肌上,赫然驼着一朵小小的芍药花。或是日夜汲取着他的体温,开得饱满又动人,连花瓣脉络都异常细腻,边缘勾闪隐隐光泽,正如那又长又短相互取暖的五年,他默默咬牙,用尽全力托起她一年四季的安虞,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呵护她成长,慢慢慢慢走出阴霾,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光明。
白芍呆呆看了会,一双眼很快红了,她俯下身子,不顾他的错愕,冰凉的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双手下意识握拳,拿指尖掐掌心,胸口被她吻唇带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隐形颤栗,很快从头皮传至趾尖,密密麻麻,滋滋洌洌。
莱恩意识到他的身体局部起了反应,还很强烈,下意识想推开她,却没成功。
她反而用身体,覆缠上他整个人。
“芍药!不行!”她开始吻他,软软的唇瓣,很快吻热了他的整个胸膛!
最后那道心理防线,眼看着摇摇欲坠!
白芍忽然停了下来,脑袋往他颈窝处一凑,低声呢喃:“狮子哥,你不要再骗自己了好不好?你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现在就要你!”
日久深情,催化出一次蓄谋已久。
白芍再也受不了,这个把她纹在心口的男人,继续犹犹豫豫,继续口是心非!
她若现在不下手,以后他可能还会被第二个金小姐抢走!
莱恩是她的!
是她一个人的!
既然她有先天优势,有绝对优势,为何不尽早出手把他拿下!
白芍终究怕了。
人一旦有了珍视的东西,就容易滋生焦虑。
打败一颗心的患得患失,最好的出击是行动!
立马行动!
把他拿下!
这样,她哪怕再离开,也是没有遗憾的。
莱恩万般震惊,却被她的话彻底激到,最原始的血性被唤醒,他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了身下。
……
“狮子哥,我痛。”
“那我们,不继续了。”
“不要,你继续。”
一双湿漉漉的眼温温地亮着,语气里却有种蛮横不讲理的霸道。
“好。”
把四年间所有明的暗的隔阂,通通一把火烧尽!
从此,便是无人能离间的亲密距离。
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莱恩像是一只天性被压抑许久的雄狮,一次次往前冲刺,他清楚,她等着他,她需要他。
他们互相形影不离,互相懂得彼此的敏感,互相知道对方所需,也互相乐于给予对方自己的一切。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带来的安全感,可助他们抵御世间一切阴霾。
就像那五年,以及后来的四年,莱恩一直心甘情愿托着她坚定往前走,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献祭于她。给她他力所能及内最好的。
两人结伴前行的路上,他们那么合拍,一动一静,一热一冷,一开一合,一进一退,都是最好的分寸,最佳的距离。
人生,是这样的最佳体验。
活着,就该是畅快淋漓的。
互相爱着的人,才会有的并驾齐驱。
四年前,她离家前最后一夜,哭着质问他为何要吻金小姐。
他只是任她哭到无力,最后温柔给她一句,“芍芍,等你去了大城市上大学,会找到那个真正能与你并驾齐驱的男人。而我,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与你,不相称的。我只会一直留在这个边境小城,找个差不多的女孩,普普通通过完一生。”
那个并驾齐驱的男人,白芍早就找到了。
可惜,十八岁的她太幼稚,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与他愣是赌气了四年,冷战了四年。
对他不闻不问了四年,不理不睬了四年。
如果那会她稍微成熟些,勇敢些,那她就可以多四年的光阴与他并驾齐驱。
白芍眼尾挂着晶莹泪珠,她忽然睁开双眸,望向天窗,隔着薄薄一层存在感的玻璃片,外面闪着星空一角。
小小的星星,在冲她眨眼。
俏皮又开心。
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真舒服啊。
是人间星河。
白芍轻哼了声,下一秒,他的吻落在了她额头,柔柔的,软软的,心尖生了一种崭新的安定。
就容她放肆这暑期一个月吧。
一个月,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