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言疏感激的就要拜下去。

我的眉头皱的死紧，手微微上抬，言疏原本用力拜下去的身子一僵，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定在那里。

“咯咯咯咯……”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响声，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尽是恐慌。

“我不喜欢被拜。”那感觉像是与世长辞一样，恶心。

言疏想说什么，却也只能发出“呃呃呜呜”的声音。

“你们的事，我都听杨爷说了，你起来说话。”

“……”言疏没动。

“你得放手，他才起得来。”白琼跳到我腿上，团了团身子，而它的声音却在脑海深处响起。

“……”

“咕咚”一声，失去了莫名力量的钳制，言疏失重的身子顿时滚落地面。

“幺儿！”林秀英急飘过来，伸出的手却穿过了自己儿子的身体，她不满的看我“为什么摔我儿子！”

“……”我本要扶人的手还停在半空，就被林秀英一巴掌拍了出去。

“……”

林秀英和言疏都愣住了：“碰……碰到了！”

我抖了抖有些冷，又有些发麻的手指，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很奇怪吗？”我抓着言疏的手，放到了林秀英手上：“感觉怎么样？”

“碰……碰到了！”言疏激动的热泪盈眶：“妈，我碰到你了。”

“嗯，我感觉到了。”林秀英却很快退了开去：“不要太久接触。”

“妈？”言疏还想追，但他手上的手却消失了：“你……”他焦急的想要把那只手抓回来，却无奈有些腼腆的他，这种事，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妈说的没错，长时间接触，对你没好处，既然你们的别也告了，我宣布，现在福利结束！”我对着白琼眨了眨眼，白琼懒懒的把头窝进了自己的腹部。

林秀英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她依然挂着慈爱的笑：“幺儿，你要幸福的活下去……”她在言疏眼前消失了，可她那抹虚影却依然在我眼前晃，因而，我也听到了那她未完的话语：“妈妈希望你幸福，所以不要因我而愧疚，永别了，我的儿！”

“妈！”言疏猛的扑过去，却一头撞在了桌角上，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良久之后，等他的眩晕感下去，他才缓缓站起身：“我妈她走了？”

“嗯。”看到林秀英轻轻摆动的手，我淡淡应道。

言疏的情绪在沉淀，而沉淀之后……

“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你难道还要重蹈我的覆辙？”言疏竟做起了说客。

“……”

“我们不同，我的罪孽太深，深到不可原谅，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而且……太接近，我反而会害了他们。”我淡淡笑着，手指轻轻抚着桌上的全家福，那里记录着我的罪恶。

“也就是说，错在你？那你道个歉不就得了？子女的错，向来是父母最容易原谅的，因为没有哪个父母会真的对自己的子女生气，道歉的话，很容易就会得到原谅，合家欢乐，不好？”言疏有些不懂，他爸虽然喝醉会变的不可理喻，但在清醒时，还是个尽责的父亲（虽然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这点他还是早就领会过了的，反之，子女记仇却是不可逆转的，就一如他对林秀英。

“道歉？”我仔细想了想，这个念头，我却真的不曾有过，为什么？大概是觉得自己没错吧。

“你难道不会道歉？”

“我只会针对自己的过失，而道歉，而且……我不觉得，我错。”我的话音才落，门便被敲响了。

“凝，门弄好没有？早餐好了。”

“是哥哥！”我将白琼轻轻放下，站起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