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一可以频繁地去杨花儿家里了。自从上次一起爬山过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虽然还没有互相说明,但是两个人心底,有些心知肚明了。
杨花儿对他的到来感到开心。母亲还每天从丧子之痛中解脱出来,每日不管风吹日晒,总要去二哥的坟前,哭一场,喊一场,弄些吃食,放到二哥坟前:“儿啊,你不要饿着肚子,你吃啊,你快吃!妈在阳间,也想你。过不了几年,妈就过去那边,和你团聚。你不要怕啊,妈陪你……”
杨花儿不忍心听这些,但是又无可奈何。这天正在下大雨,母亲又忽然伤感起来,对杨花儿说:“你二哥在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的大雨。现在雨又这么大,你二哥去哪儿了呢?”说完又不禁垂泪。
杨花儿亦是无可奈何。正在闷闷对坐,刘君一打着伞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到杨花儿家里来,也是鼓足了勇气的。远远从院子里看到杨花儿和母亲相对垂泪,他不禁加紧步伐,到了门口,笑一声:“是杨花儿的家吗?”
母亲赶紧抬起头,她要强。二哥去世没多久,她便不再在外人面前掉泪,也拒绝外人的安慰。如今看到一个不太认识的年轻人上门,打听自己的女儿,她更是强作笑脸,站了起来。
“你是哪个呀?”母亲问。
杨花儿本来正在哭,看到刘君一亲自到门上来,喜得了不得,一时悲喜聚集,她完全想不起请刘君一进来。
母亲倒是落落大方:“进来嘛,你是哪个区?找我们杨花儿什么事?”
刘君一忽地有些害羞。但是看到杨花儿,又开心,就说:“阿嬷,我是刘君一,杨花儿的朋友。”
杨母这才反应过来,刘君一,她忽地想起之前和二儿子一起聊起的刘家的男孩儿。如今二儿子已然不在,刘家儿子却立在面前。
人生啊!
无常啊!
她心里亦是悲喜交集,就问道:“是住镇上街上的那个刘家的儿子吗?”
刘君一听杨妈把自己的住处都讲得清楚,心下一惊。但他很快稳住心神,等杨母开口。
他其实很怕杨母已经打听清楚他的家庭情况,尤其是通过一些小道消息将他的出身弄清楚。
但他多虑了。这种家庭丑闻,一般除了当事人,别的人一点也不感兴趣。更何况,他的父母年龄太大,已经过了好打听的年龄。
无论如何,他还是自觉矮人一截。
杨母热情非常,对她说:“你就是那个大学生啊?”
刘君一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说:“是的,阿嬷,我就是刘君一。”
“哦,哦,哦……”杨母开心起来。她走近一些,又走远一些,对着刘君一上下打量。
只见小伙子眼圆脸方,一对耳朵耳垂挺厚,嘴阔额宽,不肥不瘦。杨母心下喜欢,拉过杨花儿,拍着女儿的手,笑着说:“好,好,好……”
杨花儿见母亲笑了,心下也欢喜。对刘君一莫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