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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半夜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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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冷汗涔涔,咸湿的汗液坠入泥地里无声无息。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不会阻碍你们了,放我走。”

孟九安哂笑一声:“想真美。”

僵持数秒后,那男人忽地发力,似要挣脱孟九安束缚。

后者顺势翻滚半圈,再度将对方钳制在地,使个巧劲,一声短暂而又清脆的“硌嗒”声响,手臂骨应声而断。

唐衿衿眼皮轻跳,顿觉不妙。

她大步踏近黑衣男人,将手搭在他的腮帮两侧,指尖用劲,强行撬开了口。

被掰折了骨头也死咬着一声不吭的男人被迫展露口腔,终究带出了几声痛苦呻吟。里头空无一物,却是毒性已经渗进去了。

“这个没用了。”孟九安说。

唐衿衿抬眼多看了孟九安一眼。

黑衣男人已经开始生理性抽搐,“嗬嗬”地往里抽气。

唐衿衿忽然没由来地不爽,她将视线重新放回了自寻死路的男人身上,食指抬起他的下巴,盯着那双颤动的双瞳。

“你不是收财办事的散人,是赤神教的人,是吗?你们与段文煜达成了什么交易。”

那男人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瞬,随后永久地扩散开来。

“真可惜,白死了。”

唐衿衿不知作何心情地刻意如此道,起身掸掸双手。

孟九安于是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狭小的主屋内,林家夫妻各自躺在床铺两边,听了外屋半晌的动静,不敢起身去看。

林氏一下一下轻抚怀中年幼的女儿,轻语着“没事、没事的……”,不只是说给谁听。

忽然,木门被推开了。

屋内三人猛地一颤,忘了过去,却并非先前那个男人,而是个瞧着十七八的姑娘。

那姑娘四下环顾了番,走近了床头。窗框显出的半边月亮被她的身形遮住,柔和的光晕散在她周身。

她朝林氏伸出了手。

“没事了,林庆在城南等你们,请跟我走吧。”

听到大儿子的名字,林氏忍不住出声:“阿、阿庆不是……”

“呃……嗯……情况有些复杂,我带叔姨去找你们儿子,到时你们问他吧。”唐衿衿摸摸鼻子。

也不管自己这副模样可不可疑,反正就算他们不跟着自己走,打晕了扛过去也是一样的。

好在,这家人很是识时务。

孟九安没进去,倚靠在门框边上,闲闲地打了个哈欠,看室内的一伙人收拾。

到了这个点的月亮实在很显眼,未曾点灯的屋内也能勉强辨个明晰。

云层遮掩又避让,于是月光从唐衿衿的发旋又缓缓挪到鬓角发梢,孟九安的视线也随之移动着。

看她被映亮的某一缕发丝伴随着动作滑下,融进黑暗里,又因着碍事被勾回耳后,重回月光下闪烁不定地晃他眼睛。

其实今晚的唐衿衿特地扎了马尾,与在京城的其他日子相比要利落不少,但两鬓更短,早在活动中跑到了前头去,做其他活计也就罢了,一低头收拾东西就显得格外恼人。

她反复地将碎发捋到耳后,一下又一下,孟九安无端端有些心痒。

也不知就这样盯了多久,不觉间,那吸睛的黑色马尾晃着晃着就到了他跟前。

唐衿衿张着五指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才回神,便指使道:“在这干站着偷懒呢,还不快帮忙,东角还乱着——他们像是要把整个家搬走似的……”

孟九安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好来秒,赶在唐衿衿再度开口前,伸手将她再度滑落到前头的鬓发勾到了耳后。

“知道了,”做完这个动作,他越过唐衿衿摆手往杂乱的屋内走,“要说也不用急,左右都这个点了,明日索性不用去徐家了。”

……嗯?

唐衿衿大惊失色。

她忘了!

“……”唐衿衿张了半天口没说上什么话来,略显崩溃地掩了掩面。

她是没想翘学的,然而也确实是没想过明日要如何去上学,简而言之就是什么也没考虑,哐当就站这儿了。

总不能熬了个一夜,再顶俩大黑眼圈去先生面前晃悠吧?

“瞧你那死出。”孟九安哼笑一声,“安了,早给我俩请好假了。就说我得了风寒,你不小心被我染上了。”

不早说!唐衿衿立地回复了精神。

东西很快收拾完了,林家人大包小包拎了一身,跟难民逃亡似的,实际也差不到哪……

孟九安帮着抱过林家小女儿,那不过三四岁的小姑娘,此刻仍害怕得微微发颤,他便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不料人家抖得更厉害了。

“……”算了。

孟九安决定放她自个儿抖着。

于是乎这头大包小包,那头抖得跟个筛子,一齐在屋檐上飞奔。

这一晚上来去折腾,已是天际微白。

总算是送林家人一家团聚,看他们泪眼婆娑拥来抱去,唐衿衿忍不住躲孟九安身后打了个哈欠。

“我们就不久留了,安心在这里待一阵子,事态很快就会好转的。”孟九安信誓旦旦的模样,实际上,他们的计划压根没有周密到如他的语气一般令人信服。不如说压根没有。

但这不妨碍。二人与林家人、以及这栋房子原有的主人道别后,又匆匆忙忙往自家赶去。

赶一半路,唐衿衿困得就快睁不开眼了。直到一脚踩上了偏滑的瓦片,险些栽跟头,才吓了个半醒。

过于缺乏睡眠,导致她此时的气压极度低迷,踹了两脚瓦片,仍是不解气。

“孟九安!”

男人听到身后的呼唤,停下了步子,正要回首,忽感背后一重。

他顺着对方的动作,将手背到身后去抵住了膝窝。随即肩上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很快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孟九安将动作放慢放轻,在发白的天光下一点点沿着回去的路行进。

回想在令居山庄,少时的唐衿衿要比现在难讲话得多,也更爱哭些。

难搞是一如既往的,气性不小,丁大点事不合心意,又不知如何发泄,嘴角一瘪就开哭。

那时的唐衿衿爱去后山探险,满山乱晃悠,一直玩到天色渐黑,又总找不到来时的路。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孟九安上场了,找到她的十次里有九次都是缩在原地抹眼泪。

剩下的十分之一概率是边哭边踹他来得太晚。

总之每次这种时候,孟九安就只得伸手环住她,贴得紧紧,一下一下拍她后背,慢慢就安静下来了。

最后的结局总是大豆丁背着睡熟的小豆丁返回主山。

一次两次便也罢了,回回都如此,山庄其他人、就是孟晓苏也不管。

从没有人训斥过唐衿衿,让她不要再乱跑、给人添麻烦诸如此类的话,也是难得没把人惯歪了性子。

山庄的众人都心照不宣,这周遭以及后山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有,那就提前处理干净,而不是控制唐衿衿的行动。

唐衿衿就是这样在所有人的爱中长大的存在。

天光愈发晃眼,孟九安的眸色却渐深。

曾经是,现在仍然是,今后也一直会是。

-

等唐衿衿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她看着自己房间熟悉的陈设,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小鱼——”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小鱼应声而入。

她嗒嗒嗒绕过桌椅陈设来到床头边,“小姐……你可算醒了!”

“现在几时了?”

“午膳都热了一回——已是末时了!”

小鱼哀怨道,“小六都同奴婢讲了,您怎么能大半夜的与男人出去呢!”

小鱼一旦絮叨起来那便是没完没了的,唐衿衿垂头乖乖听训。

“对外说是您不慎染了风寒,这两日的请安都免了。没想到三小姐居然想要来探望您,真叫她进来可不就漏了馅?奴婢好容易才将人打发走呢……”

唐言舒来看自己?真是稀奇。

说起来,前日她似乎也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讲,只是当时心里揣着其他事,没太多功夫放在她身上。

有什么事跟唐言希讲不得,偏偏来找她的?

唐衿衿后知后觉地升起了兴趣。

“走……噢不对,我是不是还不能出门?”

小鱼呵呵三声,“也可以试试。”

抱歉。

唐衿衿缓慢地叹了口气。

不能光明正大地出门,那就只能悄悄溜出门了。

-

小六觉得令居山庄的这师兄妹二人,脑子指定有些毛病。

好端端的学堂不上,偏要请了假之后,再跑来梁上偷听。

“我觉得……”

“嘘——!”

唐衿衿聚精会神地透过窗棱观察屋内,比寻常上课要专心多了。

由上至下再去打量这徐家学堂,一些局内人难以觉察到的细节便显露无疑了。

堂内主要分为三种类型。如徐家女眷、唐言希和徐尚宇这类,格外专心听先生说讲的;如王新我,还有徐家那三儿子这类神游放空的;

剩下的……

此前被唐衿衿错认的徐家长子仍坐在前排,却频频趁先生垂头之际向后侧方瞥,自觉隐蔽。

这番小动作,从上而下审视自然是无处遁形。那方向正是唐家女儿的位置嘛。

但有一点奇怪的是……

这横在中间的屏风并不实,有一定的透光性,隐隐绰绰的,盯好一会儿,能将对面人的身形动作看出个三五分来。

徐尚靳的视线,对于被注视的人而言着实算不上收敛,其中蕴含的万千相思情简直要将屏风灼出个洞。

然而视线落脚点处,唐言希神态自若,镇静得紧;反倒是唐言舒颇有些坐立不安,干什么都有几分不自在的意味。

唐衿衿越看越觉着不对劲。

她回想起前几天唐言舒控诉孟九安的行为,与这一幕异曲同工,犹疑地想,她当真是尤其受不了这种事?

不对……唐衿衿看了又看,在心中道,不对。

与此同时,一侧肩膀被孟九安轻搭上。他也同样犹疑道,“……错了。”

错了。

伴随着这两个字,被唐衿衿压在脑后的线索顺理成章地交缠在一起,编织出略显荒诞的真相。

徐尚靳的心上人,不是唐言希……

是唐言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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