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美利坚点了头,随即歪了歪脑袋,问道:“那你要睡在这儿吗?这里好冷清,空间很大但没什么东西,床还很硬,很压抑。”
好敏锐的感觉,华眼眸微微一动,他缓缓开口:“不,我也不住在这儿,只是因为这边的炉子很好我才带你来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
这里……是以前京囚禁他的地方,华不可能对这里有好感。
“那我们走吧,华,那个蜜饯好甜,还有吗?”
“你,你吃完了?”华眼角一抽,“那么腻的东西你能吃那么多?牙齿怎么办?”
“也没多少啊,而且,你管我?”美利坚凶巴巴地说着,还加快了步伐,虽然他明明不认识路。
“你认识路吗美利坚?”华有些好笑。
美利坚没搭理他。
“华盛顿,他在家里也摄入这么多糖分?”华问一旁赔着笑的华盛顿。
“……呃,嗯,应,应该差不多。”
“你们就不拦他?”
“拦过了,但……没什么用。”
看着华盛顿无奈的表情,华了然,毕竟美丽坚很可爱嘛。让他的州阻拦他确实有点为难他的州。可是……
“你们该采取点强硬措施。”华道,“他这么吃牙真的会坏,不,如果是以普通人的躯体,他的牙早该坏了。”
“好,好的。”华盛顿忐忑不安地应道,他感受到一种来自医者的威压。
美利坚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加上华盛顿哄了他好久,好说歹说后,他才咽了一口那碗浓黑色的汤药。
然后……美利坚马上就吐了,一阵无法抑制的反胃涌上喉咙,这一口比他迄今为止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苦。
“有,有这么苦吗?”华都有点怀疑自己了,他顺着美利坚的背,一手拿着一杯温水预备给他漱口。
华盛顿看着美利坚这副模样难免心疼,他端起那碗汤药稍微抿了一口,以他的定力面色都陡然变了。
“好苦。”华盛顿捡了颗蜜栈含进口中,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连吃西药都百般推诿的美利坚,怎么可能咽得下这么苦的东西,华盛顿完全理解美利坚的感受了。
吐完后,美利坚面色更惨白了,眼眸一片雾蒙蒙的,他不受控制的泛起生理性泪水,看上去更脆弱了。
华把蜜饯喂到他嘴边,美利坚张嘴吞了下去,舌尖蹭到华的指尖,华稍微愣了一下。
很显然美利坚是怎么都不肯再尝试一下那碗汤药了,看着又把自己卷成一团的少年,华和华盛顿无奈之下也无计可施,他们确实是不敢再逼他喝药。
深夜,原本睡眠就浅的华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他犹豫了片刻,思考现在去美利坚的住所合不合适,但到底还是担心美利坚,他叩响了美利坚的房门。
“美利坚?”
没有应答。
华推开房门,床边的少年被子虚虚掩在身上,哪怕从床上滚下来都没醒,华哑然失笑。他走过去将人带被子抱起来放到床上,给他把被子盖好,睡梦中的美利坚似乎有些不安,眉头略微皱起。
华转过身,看见了桌上的空碗,华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美利坚的睡颜,抿起唇,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笑意。
中药凉了之后更难喝,美利坚。华在心里对他说。
美利坚当然不是突然转变想法愿意喝了,也不是忽然不讨厌苦涩了,他只是觉得不应该浪费华花了那么多时间的劳动成果。
还真是别扭啊,华伸手抚平美利坚皱起的眉头,挺可爱的,不是吗?
睡梦中,美利坚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苦死了……”随后又安静下来。
“好好好。”华语气软了下来,“知道苦还喝完了。”
原本装满蜜饯的碗也空了,华能想象出来美利坚磨磨蹭蹭又犹犹豫豫地端起碗又放下,最后心一横全部咽下去,又疯狂往嘴里塞蜜饯的情景。
说美利坚任性当然没错,但如果仅仅说他任性,那就是不了解美利坚了。华把长长的黑发撩到耳后,俯身吻了美利坚的额头一下,轻声道:“晚安。”
汤药里有安神助眠的成分,所以美利坚那天晚上睡得很好,不过他只记得中药的苦涩了,并且似乎很难忘记。
会议室的门打开,北京,东京,华盛顿都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面色淡淡。
华和日本各自远离对方,装作一副冷淡的模样。
“爹,我们先回去吧。”华盛顿上前两步遮住身后北京和东京的视线,拉着美利坚就走了。
“谈的怎么样了?”路上,美利坚问他。
华盛顿有些为难,“不怎么样,他们谁都不肯让步,只能说是僵局。可能还要谈几天,不过北京成功的几率不大,日本的国力处于上升期,东京不会听我的,也没什么必要听我的。”
“没关系。我们帮忙是一回事,又没保证一定会成功。我们最好不要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唔,爹,我想,唯独这个你可以放心。”华盛顿似乎有些无奈,日本不可能因此疏远他们,相反还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他们。
比美利坚稍晚一步回到宫里的华给他捎了一根冰糖葫芦。
美利坚却破天荒的并未理会诱人的糖葫芦,而是抓住了华的手腕,几分钟后又将其放下,华倒也由着他。
“他为什么不愿意把权力还给你?”美利坚语气不善。
这是在……为他而赌气吗?华轻轻一笑,“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愿意交还的东西叫权力吧。”
“可那本来就该是你的。”美利坚不满道。
“不用为我担心,美利坚,我会把它拿回来的。”反而是华安抚了气头上的美利坚。
美利坚盯了他一会儿,转头去啃糖葫芦了。
谈判的最后一天华去了一趟苏杭办京交代的事,华盛顿想着能在美利坚起床前解决,就答应了北京的要求早早抵达会场。东京自不必说,让他凌晨两点到他也能到,就是心情不会太好。
但华盛顿抵达会场时并未看见北京,倒是见到了提前来的东京。
两个首都就双方的风俗习惯展开了交流,时不时对对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文化表示讶异,气氛融洽。
本来华盛顿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日本和东京的往事说的,但东京自己反而自我调侃了一番,态度坦然。华盛顿也为他们松了口气,他们确实放下了。东京也没什么东山再起的想法了。
华盛顿服从的是民主国家,想和他搞好关系必须先让他放下疑虑才行,东京这么想着。但他和日本关系转好是事实。
“Washington,你平常也挺辛苦的。”这是东京自打认识美利坚以来就想对华盛顿说的一句话。
华盛顿稍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有些无奈,“嗯…其实也还好。”毕竟美利坚是他心甘情愿宣誓永远效忠的人。
“是么?”东京看上去不太相信,毕竟他上次被美利坚折磨的不轻。
华盛顿大概能想象到东京的惨痛经历,也不太好反驳,只是笑一笑,“他上次来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吧,我很抱……”
“不用道歉。”东京认真地开口,一道歉东京就感觉华盛顿的辛苦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让东京心里的同情蹭蹭蹭地往上涨。
“我们很欢迎美利坚的来访,呃,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下次他不要再做一些奇怪的模型了……”东京想到了上次悲惨的经历。
“好,我会转告给他的。”但是他不一定听,华盛顿很明智的选择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直到超过约定时间半个时辰,北京还没有出现,东京猛地起身,“美利坚现在在哪儿?”
华盛顿一惊,“你的意思是……”
“华盛顿,你不够了解北京,他为了达成目的是真的可以不择手段,美利坚有随身带武器吗?”
华盛顿摇头,当然不会,那是在华家里。
“华今天出门了吧?”东京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他拎起外套,匆匆忙忙地往外赶,“快走。”
“……谢谢你,东京,但他不会有事的。”华盛顿反而冷静下来,他不是不担心,他是对美利坚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
“咦?”东京确实从来没见过美利坚的实力,他迟疑了片刻,见华盛顿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着急,他也稍微放下心来,询问:“那……他比你强多少?”
华盛顿摇头,“我不是很清楚,对我们而言,让国家意识体出手本来就是一种耻辱。”毕竟他们的使命是守护他们的国家,而不是被保护。
就像上次教训那群海盗国家,他们也没有让美利坚出手一样。
那完了,东京为北京点了根蜡,招惹谁不好,惹那么个小祖宗绝不仅仅是和美利坚做对那么简单的事。
美利坚打着哈欠下楼时看见四处张望着的北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现在看清楚了,但他没当一回事。美利坚显然是刚睡醒,天蓝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稍有动作雪白的肌肤就若隐若现,眼眸水润,似乎眨眼间就会有泪水落下。眼尾泛着潮湿的一抹红色,如同初绽的海棠。
“你怎么会住在这儿?他怎么会让你住在这儿?”京紧紧皱着眉,似乎很不可置信,他没有把目光放到美利坚身上,而是打量着这个装潢精致清雅的阁楼。
“关你什么事啊?”美利坚不耐道,他声音微哑,显然是还很困倦,少年清脆的声音有几分含糊,酥酥麻麻的撩的人心乱如麻。
京将目光锁定在美利坚身上,随即愣住了。
“你和华……”究竟是什么关系?北京目光复杂,他这么多年确实没见过华近美色,华似乎压根就不近美色,但美利坚这……
“嗯?”美利坚喝了口水,疑惑地望着京,那一瞬间京注意到美利坚苍白到几乎虚弱的脸色。
“……难怪要把你藏的这么好。”京恍然,他笑了笑,可惜已经没用了。
美利坚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他这态度比沉默还让人火大,京都被他气笑了。
“你开枪啊。”美利坚毫不在意黑黝黝的枪口指着自己,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甚至还能很自然的找出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死了还有什么用?”京冷哼一声。
这话有点耳熟,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美利坚心道,他眼眸似乎黯淡了片刻。
美利坚坐在椅子上咬着吸管,“那我对你有什么用?我不会插手华盛顿决定的事。”
“你和日本有故交?”
“有又如何?”
“有的话华盛顿自然会偏袒他,不是吗?”
“唔,如果你想用我来威胁他的话,不妨试试你那把枪能不能打中我。”美利坚有恃无恐,甚至还能悠闲地晃着手上装着苹果汁的玻璃杯。
虽然美利坚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嚣张,但他现在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京有些拿不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美利坚,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美利坚双手撑着脑袋,叼着吸管喝苹果汁,苹果独特的清香和玫瑰的甜美混合在一起。他似乎在等待着京的下一步动作,他神情平静,不如说他似乎感到无聊,有点提不起精神。
京的手心渗出汗水,他几乎要拿不稳枪。
眼前虚弱的少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危机感,但这样反而可怕,上次美利坚也是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随后毫不留情地捏碎了他的手腕。
美利坚歪了歪头,忽然笑了,“不敢吗?”
京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直觉告诉他,美利坚只是在虚张声势,他的身体很差,这是事实。任何人见到他都不会怀疑这点,但理智告诉他,他最好别轻举妄动。
京是做过许多不尽人意的措施,但并不代表他傻。
少年不染一丝尘埃的蓝眸纯净的像罕有的天然水晶,美利坚抬起手,“连枪都不敢开,你敢把我带走吗?”
美利坚的双手悬空,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臂和纤细的手腕,他似乎没有任何防备,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难言的诱惑。但北京不这么想,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都僵住了。
美利坚持了扯苍白的嘴角,眼眸流露出几分嘲讽。
美利坚把苹果汁喝完,动作轻巧地站起身,顶着枪口的威慑走近京,语气愉悦,“你私自闯进来,又拿枪指着我,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怀好意吧?”
京的手指就搭在板机上,但他身体发软,竟然没办法扣动板机,只能看着美利坚一步步靠近他。
“唔,这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不喜欢你,你也没可能喜欢我,但是,你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你放了我亲爱的首都的鸽子?”美利坚敛去唇边的笑意,“我很生气。”
美利坚站定在北京面前,上下打量着着装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人,确实和自己散乱的睡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京后退两步,很警惕。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威胁我的。”美利坚冷哼一声,对,他现在是感觉全身无力,但把京的脑袋扭下来还是没什么问题。
京握着枪的力度更紧,他意识到现在不采取行动的话接下来会更受制于美利坚。原本他只是想用枪威慑一下美利坚,毕竟真把人伤到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但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他做过多考虑。
“砰——”一声枪响过后,美利坚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子弹打穿,留下一缕硝烟的气味。
但京已经完全顾不上了,美利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再一次抓住了北京的手腕,将其持枪的手高高举起,语气平静,“你先动手的。”
京手里的枪被抽出,而他受制于美利坚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僵着身体任其摆布。美利坚看了一眼刚刚抢过来的枪,随手一丢,枪支掉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京却松了一口气,至少,美利坚没想着要杀了他。
“你知道华盛顿为了去开你这破会起的有多早吗?你竟然敢失约。”美利坚恼怒道,他心疼自己的首都。
京眸中忽然出现几分痛色,美利坚有几分生气,下手没太控制力度,北京眼角一抽,他的手腕,似乎……又碎了。
美利坚有几分慌乱没来得及掩盖,他猛地松手,“滚吧。”
京察觉出几分不对,他原本被抓住的手腕软软地垂下他也不在意,只是语气迟疑着猜测,“你……不敢伤我?”
“要不试试?”美利坚不爽道。
“你怕和华的关系恶化?”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美利坚的神情,他可没错过美利坚的那几分慌乱,那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美利坚于心不忍,别人想利用他他怎么可能还心软。
“我很好奇,你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京双眼微眯,他脑子转的也不慢,马上就想到,“你害怕华不相信你,所以哪怕是我先动手,你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美利坚没搭理他,只是转身就想上楼,原本他就没睡够,眼下只是想下楼喝水,现在水也喝了,那他该上楼继续睡了。
“站住。”京拽住美利坚的手腕,将其一拉,如果美利坚不敢伤他的话,那形势可就不一样了。
“放手!”美利坚最讨厌有人限制自己,他刚想甩手,无奈喉咙深处又泛起了一阵熟悉的痒意,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捂住嘴咳嗽。
京感受到手下肌肤的颤抖,颇为讶异,“没想到你真的虚弱到了这种程度,这该说是报应吗?美利坚?”
美利坚喘息着,眼尾的潮红更甚,他神情有几分恼怒和不屑,“打你还是绰绰有余。”
“你确定?”京将人一推,美利坚原本就发软的身体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可他却没有丝毫愤怒或不甘。
京莫名有些心慌,他拿出黑色的枷锁准备给美利坚带上,避免夜长梦多。
“北京,你在干什么?”一道透着凉意的男声传进京耳朵里,没有丝毫以往的温和。
京神情一僵,他没有转头,只是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神情恹恹的美利坚。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把美利坚推倒,美利坚完全是自己摔下去的。
“你!”北京咬牙切齿,装可怜是吧?
美利坚有恃无恐地笑了笑,就说有没有用吧。
“你不应该在杭州?”京质问着华。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对美利坚动手。”华步伐匆匆地走过来,掠过京,担忧地询问瘫软在地上的少年,“美利坚,你还好吗?抱歉,我来晚了。”
华朝他伸手,美利坚以为他要把自己扶起来,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华却直截了当的将他抱了起来,美利坚伸出的手不得已放在华的肩上。
“咦?”美利坚有些困惑,他自认为还没虚弱到要人抱的地步。
“又发热了。”华轻轻皱眉,手底下不正常的高温让华有些不安。
“又来?!”美利坚似乎在此之前压根没意识到这回事,由震惊转为愤怒,最后生无可恋。
“北京,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华的语气很冷,如同山顶尖上的那一抹积雪,那是终久不散的寒意。
美利坚有些出神,他第一次听见华用这种语气说话。
“就为了他?”京冷笑一声,“华,我还没说你这手金屋藏娇做的真好呢,我还以为你当真不近美色,他有什么资格住在这儿?又有什么资格值得你为他出头?”
“北京,你搞错了几件事,第一,是你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并用枪来威胁他的,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要他的命。”华冷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枪,“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你这么对他,此为无礼。”
“第二,他在生病,你趁人之危胜之不武,此为无义。”
“第三,这座阁楼是我的,我说他有资格住,他当然就有资格住在这。此外,你话里话外都在侮辱我和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此为无耻。”
“就算不是美利坚,你也无权这么对待任何人,无论对方是国家意识体还是普通人。”华抿了抿唇,“你应该庆幸你没伤到他,不然华盛顿会以举国之力给你拼命,此外我想和那群西方国家的关系也会恶化到一个你绝对不想看见的局面。”
说完后华不再搭理北京,抱着美利坚上楼了。
原本就昏昏欲睡的美利坚听到一半就睡着了,乖巧而安静地缩在华怀里,华心里瞬间就软了。
美利坚直到最后都没有进行什么实质性的报复完全是因为和华的关系,这让华又好气又好笑。
华将美利坚轻轻放到床上,弄了湿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无奈地看着他的睡颜,“是因为担心我不相信你才不敢对他动手吗?”
“美利坚,我不敢说我足够了解你,但我足够了解北京的性子。而且像你这样初次见面就能为了就陌生人不顾自身安危的人,唔,我确实很少见到。”华黑曜石般的眼眸软了下来,他轻轻碰了碰美利坚柔软的脸颊,似乎有些苦恼。
“唔,难道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你才有这种担心的吗?那怎么办呢?”华自认为他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经此一事,别说什么谈判了,华盛顿没有当场翻脸已经很客气了。但是这么大的事他当然不能毫无反应,否则全世界都该觉得美国政府软弱无能,美国人民可以随便欺负了。
所以华盛顿很客气地留下了一封信,言辞恳切,希望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能够自强,不要依赖其他国家,国家间的互相帮助基本上是以利益交换为基础的,没有哪个国家有义务无偿帮助另一个国家。
这封信直至百年后仍让北京觉得羞愧难安,从这个角度来看,华盛顿的策略很成功,既让对方觉得抱歉又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彼时美利坚正在边喝茶边追问华,“北京说这个阁楼不能随便住人?”
华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他胡说的,你不用理会他。”
“可我看他很肯定的样子。”美利坚狐疑道,他想了想,极认真的开口:“华,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如果我不能住在这里直说就可以了,我听不懂汉语里暗示之类的话。”
华忍俊不禁,“美利坚,你真是……”
“是什么?”美利坚睁大眼睛。
“太可爱了。”
“你说什么?!华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美利坚瞬间炸毛。
不理会美利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模样,华反而加快了步伐,他心想:应该没有人比你住在这儿更能让我开心了,美利坚。他似乎有些愉悦,眉梢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