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的神情无喜无悲,他木然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普鲁士。
恨意燎原,生生不息。
新仇旧恨这么一叠加,只一眼,普鲁士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基本上是完蛋了。
“请吧,德意志。”法兰西在后面那个词上用了重音,他手里似乎还残余着英格兰的温度,握紧拳头站到一旁。
他承认,当直面普鲁士最后一剑的锋芒时,他存了寻死的念头,他的首都都已经被攻破,他输的一塌糊涂,所以他还坚持什么呢?然后,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英格兰撞进了法兰西的眼眸之中,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法兰西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别——”,但他的身体反应没跟上,也没人跟得上。最后,他只能怔怔地看着血染衣衫,鲜血飞溅,带出记忆里所有充斥着血红色的记忆。这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英格兰因为他而丧命。
英格兰的身体如同断翼的蝴蝶般落下时,法兰西麻木地伸手接住了他。
他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着英格兰,几乎把自己心里的伤疤活生生揭开,把血泪融进了那一声声的质问里。
但法兰西不是在问英格兰,他不舍得,他只是在一句又一句的质问自己。
华丽的凡尔赛宫里,普鲁士在自己生死仇敌的宫殿里加冕,他用铁与血换来了德意志的统一。
但那也是德意志和法兰西两个国家血海深仇的开始。
“……爹?爹?你不开心吗?”柏林问一旁刚刚完成加冕就火速离开凡尔赛宫的德意志。
“嗯?没有,我挺开心的。”德意志面无表情。
柏林:“?那你怎么不笑?”
“?我不笑也不代表我不开心。”
“可是爹你看见美利坚就会笑。”
“……”
“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柏林,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太活泼了,有时间多工作。”
“……哦。”
德意志走得很快,法兰西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目光让德意志印象特别深刻,虽然德意志并不后悔在法兰西的凡尔赛宫进行加冕。
普鲁士的骑士完成了他的承诺,但让他许下这个承诺的人却不能马上得知消息。
看着美利坚咳出血时,阿拉斯加的神色几乎和美利坚一样苍白。
“……美利坚。”阿拉斯加抿着唇,帮瘦弱的少年轻轻顺着背。
美利坚已经三天滴米不沾了,虽然他本人被病痛折磨着,但任性张扬倒是没有被病恹恹的身体带走半分。
他还是反对华盛顿限制他自由的行为,但他也不舍得再次离开华盛顿。
纽约他们还在坚持不懈地尝试把他带走,但收效甚微,都是一家人,华盛顿能把他们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
华盛顿的态度越来越软化,哪怕他不说,看着美利坚这种状态他也是心如刀割。
阿拉斯加在心里叹气,华盛顿哪怕是在人生中最难以自控的时刻都不舍得让美利坚受苦,这已经很了不起。
隔壁伦敦把英格兰锁起来时也很心疼,但他没有把人放出来的念头,北京和东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巴不得自家的意识体沉睡一辈子。
可华盛顿只是不想美利坚受苦,为此他就可以放弃自己所有的偏执。
阿拉斯加无法想象华盛顿的心情,因为哪怕他没有过往和美利坚的一切经历,他也感觉心快碎了。
华盛顿偏执不下去了,他再怎么偏执,也被美利坚的病弱一点点磨光了。
所以那个时候哪怕加拿大和墨西哥没有来,华盛顿也决定把自由还给美利坚。
长长的黑色镰刀挥舞着,一瞬间就将束缚住美利坚的锁链斩断。墨西哥紧紧皱着眉,美利坚白皙的脚踝处那一圈红痕几乎要渗出血丝,触目惊心。
“美利坚?”加拿大把床上气若游丝的少年扶起来搂进怀里,温柔地呼唤他。
依美利坚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能走,他也出不去了。
“……Canada,Mexico,你们来了啊。”美利坚似乎想笑一笑,但却没有力气支撑他这么做。
房间里充斥着苦味,从来都比任何人有活力的少年脸色惨白,他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病容已经严重到让人不忍心对他大声说话的地步,看上去一触即散,加拿大和墨西哥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种场景。
他们无法想象那个素来肆意张意的小邻居会虚弱成这副模样。
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里,他们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现在,很狼狈吗?”美利坚有些不满。
“…没有的,美利坚,你和以前一样好看。”墨西哥挤出一个笑容,其实他说得没错,美利坚的容颜因为病弱而失去了几分锋利,平白增加了许多病态的脆弱美感。
可美利坚不该是这样的,他有与生俱来的张扬和傲气,他从来都神采奕奕,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活力,可却硬生生被折腾成这样,这让加拿大和墨西哥怎么会不难受呢。
“……那你们看上去怎么这么难过?”
美利坚的问句让加拿大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似乎害怕自己即将失去他。
“美利坚…你这样,谁看了都不会好受的。”加拿大轻声开口。
“你们俩少把我当小孩子哄。”美利坚有气无力地说,“不过,看见你们来,我很开心。”
“对不起,来晚了。”加拿大语气低落下去。
华盛顿的防御在纽约他们几乎无孔不入的尝试下被磨练的密不透风,倒是让加拿大和墨西哥吃了不少苦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防御陡然松了。
而且因为立场上的原因,加拿大和墨西哥最好不要被华盛顿发现,但纽约他们就算被发现也没事,毕竟怎么说都算是自家兄弟。
这就导致加拿大和墨西哥需要更完善的计划和更周密的准备。
“不要道歉。”美利坚费劲地抓住加拿大胸前的衣服,“加拿大,能带我去见华盛顿吗?”
“你要见他?”墨西哥一脸不赞同,美利坚不就是因为华盛顿才吃了这么多苦头吗?他们怎么放心……
“嗯。”美利坚认真的点头,“我好像总是在抛弃他。”
“…美利坚,我知道你觉得愧疚,但拜托你别用这种方式自我惩罚,我想华盛顿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加拿大的语气难得严肃。
同一座庄园内相隔不远的地方。
“阿拉斯加?”华盛顿看向窗边的少年。
“我在。”阿拉斯加回过神来,他收回眺望远处原野的目光。
“你把钥匙给他们的?”
“是,请您责罚。”阿拉斯加略微欠身。
事实上他不仅把房间的钥匙给了加拿大和墨西哥,他就差把地图画出来给他们了。
“……为什么?”
“我想让他自由。”阿拉斯加毫不迟疑地回答。
“…这样吗?呵,那也好。”华盛顿垂下眼眸,他努力了很久,可自由自在的风原本就不是他努力就能抓住的存在。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目送他离开了,为什么还是觉得难过呢?
华盛顿自嘲似地笑了,他真是一个太自私的人。少年血红色的眸子逐渐黯淡,神色落寞。
“Washington!”美利坚推开会议室的门,像只小鸟一样欢快的飞了进来。
看着美利坚红润的脸色和灿烂的笑颜,华盛顿恍惚间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美利坚……你,你不和他们走吗?”华盛顿有些怔愣,他站起身上前两步,想扶他却又不敢。
“可我亲爱的华盛顿还在这里呀。”美利坚无所顾忌,他扑进了华盛顿怀里,两人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阿拉斯加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眸中含着玻璃破碎似的细细密密的悲切,美利坚这幅状态还有个名词,叫回光返照。
“阿拉斯加,其实华盛顿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不会命令你的,害你这么辛苦,以后他和你道歉你可千万别原谅他。”
阿拉斯加苍白着脸色不断后退,说不出话来。
美利坚抱紧了华盛顿,搭在华盛顿背上的左手缓缓将右手拿着的长剑抽出,他其实拿了武器进来,只是华盛顿似乎并不在意。
“我怎么能看着你自我毁灭呢。”美利坚轻声说。
轻盈而甜美的玫瑰香味萦绕在华盛顿身边,像一个柔软的梦境,华盛顿愿意永恒沉溺于这个梦境。
“华盛顿,没关系,不会疼的。”美利坚似有若无地叹息,像一枚落花掉进湖水泛起涟漪。
长剑破开血肉,华盛顿不躲不避,只是身体略微发着抖,美利坚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眼眸,“不要怕,我陪你。”
长剑贯穿华盛顿的心口,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华盛顿的泪水逐渐模糊眼睛。美利坚把剑送进了自己的心口,美利坚说要陪他,那无论发生什么事,美利坚都会陪着他。
美利坚最后在华盛顿唇边落下了一个带着血腥气味的吻,他说:“对不起啊,华盛顿。”
不要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啊,美利坚。华盛顿眼眸中的血红迅速褪去,他闭上眼的瞬间,一滴泪水悄然破碎。
相拥着的两人同时消散,墨西哥在沉默了良久后开口:“我们这算是失败了吗?”还是没能阻止美利坚的死亡。
“不,我们成功了。”加拿大抿着唇,因为从今往后,华盛顿再也不会囚禁美利坚了。
1789年英格兰的命换回了法兰西的理智,而现在美利坚的鲜血阻止了华盛顿的自毁。
英格兰苏醒时刚想坐起身就被法兰西扑了下去,英格兰一怒,“法国佬你发疯啊?!”
“你才发疯了吧英国佬?!谁要你帮我挡啊?!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法兰西的反应比他激烈的多,他几乎是怒不可遏。
法兰西的语气太慌张,让英格兰沉默了片刻,“啧,这就能吓到你了,谁叫你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那你就得上去帮我挡了吗?我们是仇家你不清楚吗?你以为我会想你因为我再一次死去吗?这时候你的实用主义去哪儿了?”
法兰西一连串的质问让英格兰猝不及防,他干脆选择回避,“法国佬你闭嘴,吵死了。”
法兰西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身法兰西就压着英格兰,此时干脆堵住了英格兰的唇。
英格兰瞳孔骤然缩小,他把手放在法兰西肩头想推开法兰西,但无奈力不从心,鸢尾的香味又一次侵入英格兰的身体。
两人唇齿相依,英格兰好几次想咬他都被法兰西娴熟的躲开,并且索取的更狠。
“唔。”英格兰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眼眸处蒙上一层隐隐绰绰的白雾,连苍白的面颊都染上了红晕,法兰西毫不怀疑有一部分是被自己气出来的。
法兰西的吻技很好,无可否认。但英格兰宁愿他技术别这么成熟,因为这家伙拿自己当实验对象来着。
英格兰身体都发软了法兰西才舍得松开他,并且顺势挑起了英格兰像初绽的玫瑰一样诱人的脸颊,感受着英格兰剧烈的喘息。因缺氧而泛红的眼尾冲散了英格兰绿色眼眸中的傲气,法兰西心情瞬间就好了。
“……换气有这么难学吗?要我教你吗?”法兰西的手指从英格兰的脸侧滑下,语气愉悦。
“滚。”英格兰毫不领情。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英格兰多少有些疑惑,就他对他们家那三兄弟的认识,他们放法兰西进来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翻窗。”法兰西指了指旁边的窗户,他觉得苏格兰他们压根就不会放他进来,所以选择了更加简洁的方式。
“英格兰你是不是醒了?!”说谁谁到,苏格兰还没出现在他们眼前,他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他们耳边了。
法兰西眼角一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英格兰稍微挑眉,在苏格兰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法兰西就消失了。
“你大惊小怪什么?”英格兰看着苏格兰一脸激动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有些无奈。
“这也叫大惊小怪吗?!谁叫你上去帮法兰西挡的?!英格兰你是傻子吗你!我早就说了法兰西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格兰开始喋喋不休,跟在苏格兰后面进来的爱尔兰和威尔士竟然隐隐有几分附和的趋势。
……又开始了。英格兰无奈扶额。
华盛顿恢复意识时感觉身上有点凉飕飕的,他猛地睁开眼,一时间各州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透着彻骨的凉意。
……这下得罪狠了。华盛顿暂且不理会他们,这些家伙的态度无关紧要。他看见身边躺着还未苏醒的美利坚时才放下心来。
“华盛顿,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嘛。”纽约皮笑肉不笑,他拎起身边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抛过去,“这是我们查出来的有不良行为,包括受贿买官,徇私舞弊或者其他什么行为的官员名单。”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
“不用,我给你是因为我们已经处理完了。”纽约盯着华盛顿。
他们当然已经处理完了,华盛顿死去的那24个小时真空期可是美利坚用命给他们换来的。他们要是不能解决这件事,华盛顿醒来以后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偏执,到那时想解决恐怕也没办法了。
“……哦,你还想要奖励不成?”华盛顿很疑惑。
“不,我只是在观察你有没有恢复正常。”纽约满意地点头,“果然把那些贪官扬了,你就没事了。”
“扬了……你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华盛顿眼角一抽。
华盛顿突如其来的偏执当然和国家的状态有一定关系,趁着他消失的这24个小时,各州可谓是争分夺秒,把那些毒瘤一个个查出来扔了出去。并且深刻地认识到州权更重要了,华盛顿的权力太强果然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
当然,不可否认,华盛顿本来就有这个念头,只是忽然间被无限放大了而已。
“唔……”美利坚很快也悠悠转醒,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感觉喉咙一阵发痒,他咳了几声,马上有人上前扶住他,用手帕垫着。
“美利坚?”特拉华小心翼翼地半搂半抱着让美利坚靠在床头,等到美利坚不咳了,特拉华将手帕收回来,随即面色一变。
“……为什么?”华盛顿拉着美利坚的手腕,为什么还会咳血?他的身体不是应该恢复到最佳状态了吗?
“没事。”美利坚毫不在意,“咳点血又不会死。”相比这个,他更在意华盛顿,他把华盛顿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没事了是吗?”
“……美利坚,我很抱歉。”华盛顿心口一堵,他惴惴不安地注视着少年清透的蓝色眼眸,他怎么能对美利坚做那么过分的事?
“有什么可道歉的,人类都还有叛逆期呢,你又不是机器,有情绪不是很正常吗?好啦好啦,别板着脸,开心一点。”美利坚不太熟练地安慰着他。
说是这么说,华盛顿仍旧对这件事愧疚难当,要不是才刚醒没多久,想必华盛顿会想以死谢罪。
阿拉斯加对此哭笑不得,华盛顿一个首都竟然会为命令他的事深表自责,而且还是在阿拉斯加多次表示没关系后还深表自责。
美利坚的身体在尘埃落定后就成了重中之重,他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但没人信。
他们甚至就此专门开了讨论会,得出的结论为,这是后遗症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文官制度这块病可没那么好医。
在各州抓紧时间立法修改文官制度时,美利坚也不好过,他很讨厌吃药,无论是汤药还是胶囊。但偏偏他病弱的身体现在风一吹就要倒,凉了风寒,热了风热,冷热交替高烧不退。美利坚现在都自我感觉一颗石头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但美利坚是谁?他还真就不信这邪,高烧也不影响他摸鱼种花逗鸟,他心理上是舒畅了,身体可就遭殃了。
直到某天美利坚被他养的鸟撞倒,各州联手彻底禁止了他的娱乐活动。那只吃得和球一样的鸟可能知道自己做错了,把自己缩成了一个毛绒球,在无人注意时悄悄用喙啄一啄美利坚的手,像在道歉。
刚开始自家的州哄着他吃药,他可能不情不愿的就咽下去了。后来加拿大和墨西哥轮流哄着他才肯闭着眼睛吞下去。再后来他完全受不了在北美大陆任何地方都被寸步不离,忧心忡忡地跟着了。
“我……咳咳咳…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要吃药了……咳咳咳……”美利坚即便现在说一句话要喘三次也依旧倔强。
“再喝一口,最后一口。”华盛顿把他伸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
“华盛顿你半个小时前就是这么说的!”美利坚扭过头不理他。
那怎么办呢?华盛顿一脸为难,他总不可能给美利坚灌下去,要是他们舍得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我要离家出走!”美利坚豪情壮志地宣告,他不想待在一个有这么多人逼他喝药的环境里了。
“好好好。”华盛顿忙着将美利坚的各种衣物打包带走,北美是没办法让这个小祖宗乖乖吃药了,可不代表欧洲没有。
是离家出走,但带着首都。
“那我们是去英格兰那里还是……?”华盛顿询问他。
“不。”美利坚挪开目光,他可是知道的,他要在英格兰面前不喝药,英格兰能硬生生给他灌下去,小时候英格兰就喜欢这么干。
“我们,我们去普鲁士……不对,德意志那里。”美利坚的目光忽然就坚定,不过因为他最近一直被囚禁,他还不知道英法德具体在凡尔赛宫里发生了什么。
想必他知道的时候会觉得很“惊喜”,然后刻不容缓地就冲进英格兰家里。
“德意志?以后都要这么叫你了?不能叫你普鲁士了?”美利坚似乎有些惋惜,他好奇地拉着德意志上下打量。
对于他的这份新奇,德意志也不加以制止,反而无奈道:“换个名字而已。”
“你完成你的承诺了,德意志。”美利坚忽然踮脚亲了他一口,轻盈的吻如同羽毛般落到德意志心间,带着清浅的玫瑰花糖的甜味。
“祝贺你。”美利坚真心实意地为他感到高兴,连带着因病苍白的面颊都多了几分欢喜的红晕。
柏林紧盯着自家爹看,他就说吧,德意志面对美利坚时总是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美利坚,但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吗?”德意志拢了拢美利坚背上披着的,马上就要滑下去的浅蓝色斗篷。
“哪有什么事……咳咳咳……”美利坚话音未落喉咙就泛起痒意,他咳得几乎撕心裂肺。德意志反应快,他抱起几乎站不稳的美利坚放到了沙发上,轻轻给他顺着背。
正和柏林交谈着什么的华盛顿急急忙忙地想上前,柏林却比他更快。
一杯颜色清透,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被递到美利坚面前,柏林还连忙去一楼的房间找了一条厚厚的毛毯出来给美利坚盖上,一脸紧张。
华盛顿:……?SO?
华盛顿满腹疑虑地和柏林对视一眼,德意志关心美利坚可能纯粹是出于私人感情,柏林嘛……纯粹出于私利,所以…他在图谋什么?
德意志一点点喂着让美利坚漱了口,连语气都不敢太重了,“你这还叫没事吗……”
“本来就没事。”美利坚嘀咕着,“大惊小怪。”
柏林此时又倒了一杯花茶递到美利坚手上,问:“您吃过药了吗?”
“我再也不要吃药了!”美利坚反应很激烈。
好吧,德意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躲的,都躲到欧洲了。
就在德意志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敲门声传了进来。
美利坚抬眸,“有客人?”
“我觉得不是。”柏林眼角微抽,他去开了门。
“嘿,美利坚,中午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奥匈帝国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来,将一捧玫瑰送到美利坚眼前,美滋滋地开口:“好久不见,我亲爱的。不知岳父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谁?你刚才叫谁?”华盛顿神情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