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其实不是很想承认,他单调的世界里只有英格兰。
不同于英格兰阅历的丰富,他每天都在忙碌不同的事情,在世界各地奔走,忙到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可美利坚不一样,他哪都不能去,他只有英格兰。
真是悲哀,美利坚忽然觉得眼前这幅场景可笑至极,于是他就真的笑了,被上帝吻过的脸蛋绽放笑颜自然是极好看的,可英格兰看着他扬上去的嘴角,在那么一瞬间似乎理解了西班牙看尼德兰微笑时的心情。
“……你真的在乎我吗,Daddy.”美利坚想了想,站起身,“算了,我不想听。”
如果有其他欧洲国家在场,一定拍案叫绝,美利坚这份任性的高傲和少年时期的英格兰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伦敦收到的回信上只有英国的廖廖几笔“收回《印花法税》”
伦敦当即皱眉,在他看来,那孩子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自家爹的,而且,殖民地什么时候有反抗交税的权利了?他的人民都在纳税,这孩子又凭什么不交?伦敦眯了眯眼睛,看来从那孩子身上扯点羊毛还不容易……啧,难缠的小鬼。
怎么对待这个自家祖国大人收养的,最任性的孩子呢?伦敦拿起桌上的羽毛笔,既然是自家爹的命令,伦敦当然会照做,可《印花税法》没了,不代表他不能制定新的。
1765年实施的《印花税法》1766年就被取消,这件事让某些国家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叩叩叩”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了三下,英格兰等待了片刻,语气淡淡,“美利坚,再不出来的话我就直接进去了。”
“你想进来我还能拦你吗?”带有几分不耐的少年声音传出来,英格兰推开门,房间里的陈设和他上次进来时别无二致,美利坚坐在床上低头看书,听见开门声也没搭理。
“…他给你送的礼物不是让你挂在墙上的。”英格兰看向墙上挂着的浅蓝色围巾,尾部有蓝白条纹做装饰,尾端还有一朵开的极美的玫瑰,无论是从做工还是设计来看,这都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毕竟加拿大从小就耳濡目染法兰西的技艺,他的手工自然不差。
“要你管。”美利坚不服道。
“书拿倒了。”英格兰干脆坐到床旁边的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他。
美利坚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几秒后才回道:“没有……”
“看不进去就先把书放下。”连自己拿没拿倒书都不注意,被他这么一诈就露出破绽,英格兰在心里叹气。
“你想和我说什么?”美利坚赌气似地把书一扔:“如果是那个法案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绝对不交。”
“……那个先不谈,我问你,你觉得Canada怎么样?”英格兰盯着美利坚的眼眸。
“什么怎么样?”美利坚有些奇怪地开口。
“没事了。”英格兰淡定地转了话题:“我给你拿几本情感类的书你记得看一下。”他一眼就看出美利坚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你说点什么没头没尾的……”美利坚皱眉。
“你是要继续待在这儿,还是和我出去逛逛?”
“去就去,但是税我是绝对不会交的!”
“……知道了,用不着重复这么多遍。”
另一边的欧洲,阿姆斯特丹正冷笑着嘲讽:“呵,伦敦那个蠢货,连自己殖民地的钱都收不上来,啧。”
“你说什么?”尼德兰冷不丁地开口,吓了阿姆斯特丹一跳。
“爹,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姆斯特丹干笑着站起身,“你坐,我我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站住。”尼德兰坐下后微笑着开口制止了他的动作。
“刚才你说的事,详细地说一遍。”尼德兰本来是去和法兰西谈货易的,本来和那只千年狐狸打交道头有点疼。谁知刚一回来就听见了首都的碎碎念,“伦敦”和“殖民地”组合起来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个当年英格兰抢过去的漂亮孩子?
阿姆斯特丹只能小心翼翼地说了一遍相关内容,并补充了一句,“不过伦敦最近好像又琢磨着收茶叶税……要我说他不交的话打一顿不就好了吗,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尼德兰立即用一种极为同情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首都:“你猜伦敦为什么不打他?”
“不过……茶叶税?”尼德兰敲了敲桌子,眼眸一亮:“伦敦这事干得漂亮!”他直接快速离开了,步伐多少有点欢快。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阿姆斯特丹。
法国巴黎
“哈哈哈哈伦敦活该嘛这不是,啧啧啧,连个殖民地都治不了,真废物。这个小不点干得真不错。”巴黎心情愉悦,嘲讽伦敦他向来是最前线的。
德国柏林
柏林看了一眼相关报告,没太在意,埋下头继续工作。
尼德兰连夜就离开了欧洲,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家里的一大批茶叶,他只给阿姆斯特丹留了一句话——“我去一趟北美,归期不定,家里交给你了。”
暂且不提阿姆斯特丹看见后是何感想,也先不论尼德兰在海上的漫长旅程。此时的北美。
“你怎么不告诉我……”美利坚拉住英格兰,他们周围的人都在欢欢喜喜地举办着葬礼——北美印花小姐的葬礼。
英格兰眼角不断抽动,有这样的人民,美利坚这个性格也不能说奇怪,英格兰看向美利坚,一时间竟理解了什么。
“你闹得比谁都狠,怎么实行?”英格兰无奈地看着他。
“哼,本来就不应该实行。”美利坚被他的子民感染,眉目也染上笑意,真正有了出来逛逛的心情。
时间平静地流淌着,直到有着金色郁金香颜色眼眸的俊美少年抬头反复确认眼前这座庄园是英格兰的作所。
这浓厚的英式氛围……就是这里,嗯…开场白说什么呢?尼德兰漫不经心的想着。
尼德兰刚想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自行打开了,尼德兰猝不及防撞进了一片蔚蓝色的海洋里,一时呆住了。
“尼德兰先生?”美利坚似乎有些惊讶,他眨了一下眼睛,“您来找Doddy吗?”
“……我,你,十,十三州?”尼德兰一字一顿,似乎很不可置信,他眼睛都瞪大了。
“美利坚。”美利坚下意识纠正他。
一道带着凉意的目光落到尼德兰身上,尼德兰这才勉强回过神来,看向面无表情的英格兰。
“看够了?”英格兰挑眉:“来这里有事?”
“这不是正好路过来拜访一下你嘛,还不快请我进在坐坐。”尼德兰十分不客气,并且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英格兰前面的那个问句。
“……请,进。美利坚你去给客人泡杯茶。”英格兰道。
美利坚神情有点微妙,他真的不想再泡茶了,想归想,美利坚还是依言照做了。
“Fuck,英格兰,我好后悔,你能不能去死一死让我开心一下。”美利坚一离开,尼德兰就目光幽怨地开口,他后悔当年那么快就放弃了十三州的收养极。
“不想进来就滚。”英格兰冷静道。
“我不,我要进,诶好歹我在七年战争中也是支持你的,怎么能这么对盟友说话呢?”尼德兰迈步走了进去。
“你确定在那场战争中你不只是想故意和西班牙反着来吗?”英格兰一脸疑惑。
“嗯?你在说什么?你家装修得挺不错的啊。”尼德兰假装听不见自己不想听的内容。
“诶,你那小不点长得好漂亮,就算比起当年的你也不遑多让嘛。”尼德兰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笑意。
“后面那句话可以不说。”英格兰皱眉,他不喜欢别人那样形容他。
尼德兰仔细地上下打量了英格兰一番,无视了英格兰的话,“虽然你会养出那么漂亮的孩子也不奇怪,毕竟你本身也挺好看的,就是性格不太好看。可我还是好想要美利坚啊。”
西欧各国上早已见惯了英格兰和法兰西,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风格迥异但比起他们又不显逊色的存在自然眼前一亮,要多留意几分。
只是可惜,再漂亮也是英格兰的众多傀儡之一,尼德兰心道。
这么夺目的容颜,如果实力与之相匹配的话……嗯,算了,我只见来捞钱的,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尼德兰回过神来:“而且他看上去也挺乖的。”
乖?英格兰神情有些古怪,那可太乖了。
“除了容貌,你没什么其他可说的了?你被意大利传染了吗?”英格兰十分不理解尼德兰的来访是为了什么,关于他说的顺便来拜访,这种理由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其他的?哦对了,刚才我在门口看美利坚的时候,你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我的眼睛挖下来,不是我的错觉吧?”尼德兰脸上又扬起微笑。
“是你的错觉。”英格兰十分肯定地开口。
“是么?”尼德兰一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