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士拿着冰袋回来时,十三州正一脸痛苦地努力把药咽下去,一双澄澈的蓝眸都隐隐约约有点水雾了,也亏英格兰能狠下心逼他咽下去。
“好了,咽下去了就别吐出来,否则你刚才的辛苦就白费了。”英格兰正在用水果刀给十三州削苹果,温声安慰道。嗯……可能是在安慰。
十三州给自己灌了一杯又一杯的水,这才把那阵从喉咙眼泛上来的的苦味勉强压了下去,同时他幽怨地看着英格兰:“我再也不吃药了!”
这还是英格兰哄他说那堆五颜六色的药丸是甜的他才吃的。
“是,那你以后就别生病。”英格兰放下水果刀,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十三州,十三州扭过头:“切块。”
“你说什么?”英格兰震惊了,普鲁士默默转身。
“站住,你惯的,你给他切。”英格兰面无表情,只觉头疼。十三州这样下去得多无法无天?她不是有告诉过普鲁士不要太惯着十三州吗?
普鲁士闻言将手上的冰袋抛给英格兰,拿了一个有精致花纹的瓷盘过来,就着那个盘子很快就完成了切割工作,刀工干净利落。
十三州这才肯吃。
英格兰看着这一幕,眼皮不断跳动,她已经无力再说些什么了。
十三州头上顶着冰袋在沙发上躺了一天,基本上是醒了普鲁士就给他喂点东西,然后又接着睡。
英格兰中途出门了,她的理由是出去买点食材,真正知晓英格兰家中究竟有多少食材的普鲁士沉默不语,他似乎知道英格兰要出门干什么。
“战争还没结束吗……”十三州又一次醒过来,普鲁士给他喂了点白粥后,十三州开口询问。
“嗯……”普鲁士顿了一下。
“等到战争结束以后,Daddy和你都要回去了吗?”十三州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但考虑到头上的冰袋,只能作罢。
“是的,十三州。”普鲁士走到他身边,他很担心十三州头上的冰袋会掉下来。
“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十三州翻了个身,眼眸亮晶晶的。
普鲁士神色平静地接住因十三州翻身而掉下来的冰袋:“如果英格兰同意的话。”
英格兰绝对不会同意,普鲁士想,他不会允许十三州一个人去那么混乱危险而又血腥的地方,况且,十三州以什么立场去?就算英格兰去办公事,带着十三州的几率也不大,他不会让十三州参与那些事情。
另外……普鲁士将冰袋放回十三州头上,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们是可能是敌人的,但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十三州说。
十三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在门外的动静让十三州和普鲁士同时望向门口。
“我回来了,外面的玫瑰你种活的?”英格兰推开门,将身上的风衣脱下。
“嗯。”十三州十分自豪地回答。
“难得有你种得活的东西。”英格兰赞美了那几株玫瑰几句。
“Daddy你什么意思?”十三州撇嘴。
北美能种的东西很多,但十三州能种活的东西不多。
“你说的食材呢?”普鲁士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两手空空的回来。
“……”英格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普鲁士耸肩,不再追问。
入夜
“…他怎么忽然全招了?谁审出来的?”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严厉的英国长官一脸激动,磨了几天可算是审出来了,这个当众伤人的案件在民众中引起了强烈反应,他们压力也很大。尤其是在那个嫌疑人在受审时什么也不说,一直保持那种渗人的微笑的时候。
“呃……”汇报工作的士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们不会闯祸了吧?别支支吾吾的,如实汇报。”
“……长,长官,是一个外来人员。”汇报的士兵似乎有几分尴尬。
“你们让外来人员进来了?”长官皱起眉。
“……那,她也不像外来人员啊……”士兵苦着脸说:“我们不太敢拦她……”
“有相应证件吗?”长官皱起眉。
“没,没有。”士兵眼神飘忽,这确实是他们的失职。
“没有证件你们也敢让人进来?”长官将手按在太阳穴处:“那人有什么特征?”他在思考会不会是他的哪个同僚或者上司。
“她很漂亮!”士兵脱口而出,并十分笃定的开口:“是我这辈子所能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他的人生还没过三分之一,但他就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那是他此生所能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长官:“?”
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兵一副痴迷的模样,长官不由的感觉这世界真荒谬。
“也就是说,是个年轻女人?”
士兵怔怔的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行了,别发愣,她怎么问出来的?”长官揉了揉眉心。
“那个……我们也不清楚。”士兵自己都觉得有点羞愧:“她说想和那个犯人单独说几句话,我们同意了,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那个犯人的惨叫声……哦长官您放心,他们之间还隔着玻璃,而且我们后来给那个犯人做了全面的检查,他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损害,另外,我不认为那个女子能对那个犯人做什么。”
“那是你的主观判断,驳回。”长官眼角一抽:“她就是美若天仙你们也不至于这么为她说话吧……”
“不一样的长官。”士兵一脸认真:“就算是您,也会不自觉臣服于她的。”
“我看你们像是被她蛊惑了。”长官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们:“抽个时间,我带你们去医院做一下心理检查。”
“啊?”士兵脸瞬间焉了下去,尔后又重振精神:“哦,对了,她还说我们工作辛苦了,给我们送了茶包,您也有。”
“嗯,拿来我看看?”长官倒不是贪图那包茶包,而是想从茶包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哦哦,好的,长官,那茶包泡出来的茶还挺好喝的。”
“……一个陌生人送的茶包,你们居然也敢喝。”
长官已经对他们的心大无力吐槽。
“……这件事,你们别和任何人说起。”长官拿到那包茶包仔细查看片刻后,忽然对手下的士兵说。
“嗯?为什么?我以为长官你会让我们去查的。”
“……这一小袋茶包的价格抵得上你全部身家了,那种身份显贵的人,就算把那个犯人杀了,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长官将手上的茶包放下,瞬间有点庆幸自己还没有下达搜查的命令,否则真的惹到那种显赫的世家,他的官职可就危险了。
另一边,英格兰抱起刚刚沐浴完的十三州,相似而又不同的玫瑰花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甜腻的,引人堕落的味道,带着高贵的奢靡。
“难受吗?”英格兰感觉不出刚从浴室出来的十三州体温究竟有没有降低。
“不会。”十三州睡了一天后此时活力满满,胃口似乎也不错,至少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再吐出来了,虽然他真的不喜欢喝白粥。
“你还挺喜欢抱十三州的。”普鲁士停在距英格兰十米处,空气中的玫瑰花香浓而不腻,让人有点迷糊的眩晕感。
头一次听见有国这么评价自己,英格兰看了一眼怀中正在玩她的长发的十三州,又看了一眼普鲁士。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好像……习惯抱十三州了,和喜不喜欢无关,他习惯了,虽然他也实在不能说是讨厌。
谁叫十三州是唯一一个见到他就要求要抱的呢?他的其他所有孩子,都没有对他提出过这种要求,英格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习惯?
吃过饭之后,英格兰反复确认十三州确实退烧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恢复能力还挺强。”英格兰蹲下身吻了吻十三州的额头。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今天去做了什么吗?”普鲁士眼角一抽,英格兰就当没听见。
“Daddy晚安。”十三州也在英格兰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普鲁士说:“普鲁士先生晚安。”
“晚安。”虽然普鲁士本国睡不着,可那不影响他希望十三州做个好梦。
“Daddy……”在英格兰和普鲁士转过身之后,十三州的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他探出一个脑袋:“明天不想喝白粥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普鲁士说?”英格兰回过头看十三州,又不是他做饭。
他不是听你的吗?十三州在心里腹诽,就比如英格兰不让他吃甜食,普鲁士这几天还就真没给他做。
十三州又说了一句:“我想吃苹果派。”
“……行,快去睡觉吧,很晚了。”英格兰到底还是应允他了。
十三州“咔哒”一声轻轻关上房门。
“你听见了吧,他让你给他做苹果派。”英格兰心安理得地对普鲁士开口。
“我早就说过了,你别那么宠着他。”英格兰似乎将十三州任性的原因全推到普鲁士身上了。
“……”普鲁士语气平静的开口:“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天出门是去做什么的吗?”
“……”这下英格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