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俄国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怪不得法兰西会和他打几百年，俄国心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十三州可能是在普鲁士那里吸取了教训，乖乖窝在俄国怀里一动不动，将书放到自己膝盖上摊开来。

“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是带他来炫耀的还是带他来分担火力的。”俄国反正是没法对着十三州生气，虽然他是英格兰的孩子。

“你觉得呢？”英格兰放下茶杯。

“他确实比你受欢迎多了。”俄国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风车，十字架，羽毛和其他各式各样的小物品，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送这小家伙点什么东西，可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乎也没什么讨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其实不然，十三州能得到颇多关注和喜爱都是因为他是英格兰的孩子，他们三人都清楚这点。只是俄国不太想承认英格兰的影响力已经到了如此程度。

好暖和，十三州抓了抓手，比刚才围着毯子还温暖，明明是在这么冷的地方诞生的意识体。

“谢谢您愿意抱我。”十三州道，虽然他一看就是没怎么抱过孩子，不太舒服。

“……不客气。”俄国忍不住摸了摸十三州的头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英格兰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乖巧的孩子的？不科学啊。

“把书合上，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俄国自然开口，英格兰警觉抬头。

“好。”十三州把书放到桌子上，顺从地由俄国抱起，英格兰到底不放心，跟了上去。

“……确实很有你的风格。”英格兰看着俄国单手抱着十三州，另一只手打开笼子，拎起里面的“东西”的后颈，把它丢给十三州玩了。

十三州将手上没出生多久的小熊幼崽高高地举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这只小熊可能是在十三州身上感受到了什么，这让它乖巧异常，依偎在十三州怀中一动不动。

实在受不了英格兰担忧的目光，俄国开口：“它爪子和牙齿都还没长出来，莫斯科也有每天给它洗澡消毒，你不用担心。”

英格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在担心这个？”

英格兰才不相信十三州会吃亏，他担心的是如果，只是如果，十三州“失手”将这只熊的幼崽给弄死了，他需要赔多少钱。

看着不像什么很名贵的品种……唔，不过和俄国的关系应该会变得更加差，那也无所谓了，反正本来也不是很好。英格兰思索片刻，选择放任十三州自由发挥。

“Daddy，Daddy.我想养这个！”十三州看上去十分期待。

……那就过于自由了。

“首先，十三州，那是属于俄罗斯先生的东西，你无权决定它的抚养权，我也不行，你理解了吗？”英格兰认真且严谨的开口。

“我送给他。”俄国马上开口。

“Russia你能先别说话吗？你是故意的吧？”英格兰深吸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给他养呢，英格兰？”俄国反问他。

“养不起，十三州，养你一个我就已经很辛苦了，你可以在这里陪它玩会，但别想着带它回家。”英格兰这番话听的俄国不断皱眉。

你明明就有很多孩子，我只是其中一个，仅此而已。十三州在心里反驳他。

似乎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小熊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十三州眨巴眨巴眼睛，开始一下一下地摸着它。

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场景大概还是很美好的，俄国和英格兰都沉默地看着这幅场景，心里某个部分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俄罗斯先生，它的母亲呢？”十三州忽然发问。

“死了。”俄国语气平静地带过。

“咳咳咳，你不能委婉一点？”英格兰轻咳两声。

“他总要长大的，我现在说的委婉岂不是欺骗他？”俄国道。

很明显，两国的教育理念很不相同。

“你会想妈妈吗？”十三州轻轻揪着小熊的耳朵询问。

小熊当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只能用那双无忧无虑的眼睛看着他。

当俄国和英格兰在为教育问题争执时，十三州正和他的新玩伴玩的不亦乐乎。

看了一眼桌上的公文，俄国眼角一抽，他忽然记起英格兰没来之前他在干什么了。

“……关于这个问题，你还只接着去和法兰西争吧，他最近似乎很渴望和你打一架…虽然过去几百年你们都有一模一样的想法。”当你迫切想和英格兰或者法兰西结束一个话题时，和他们提起对方是最好的选择，欧州各国都深谙这个道理。

效果立竿见影，俄国听着英格兰冷冷地讽刺了法国几句后就站起身，对沙发上的十三州说：“十三州，回家了，和你的新朋友道个别吧。”

这只熊大约只有十三州三分之一的大小，十三州恋恋不舍地抱了抱它，在小熊懵懂的目光注视中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跳下沙发，小跑向门口的英格兰时还不忘回头对俄国喊了一句：“俄罗斯先生，再见。”

“嗯。”俄国原本在琢磨着英法之间的关系，闻言抬头看向十三州，轻轻应了一声。

“跑什么？我又不会走。”英格兰接住小跑过来的十三州，无奈开口。

十三州接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Daddy，我们回家吧。”

“Daddy，我们不去那边看看吗？”十三州望向一个方向：“那里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暂时不能。”英格兰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你想去遥远的东方看看？”英格兰摸了摸十三州的头。

“唔”不如说，十三州哪里都想去。

“会有机会的。”英格兰这么说。

“London，你去西班牙的所在地一趟，帮十三州把他的礼物拿回来，往普鲁士的方向走，省得他以后特意为了一个礼物来找我。”英格兰一把十三州放下就开始命令伦敦，似乎给十三州留下了什么深刻的影响。

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的伦敦苦着脸应了，连看都没看十三州一眼，类似的孩子他见得多了，不足为奇。

“你好像不是很乐意？”英格兰坐在椅子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子：“上次和巴黎聊得开心吗？”

“怎么会呢爹，我很乐意，请您稍等。”伦敦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就走，速度之快，态度之积极，可以说是最近一段时间绝无仅有的了。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是想自己挑个房间还是我让伦敦给你挑？”英格兰看着伦敦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我自己挑。”十三州立马应答。

“嗯，有什么需要的和伦敦提。”英格兰语气平静。

“Daddy你要出远门吗？”十三州询问。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没关系，你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不是么？十三州。”英格兰道，他不是在和这孩子商量，只是在通知十三州。

“……你要抛弃我吗？Daddy.”十三州低下头。

“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英格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可能，他还指望这个小不点早点长大给他带来利益呢，否则他那么辛苦地争夺十三州的抚养权是为了什么？

伦敦其实也不太顾得上这个小不点，英国如日中天，他自然也忙得脚不沾地，头几天观察了十三州发现他不会转易死掉之后就放心了。

“这是什么？《宾夕法尼亚公报》？”那是英格兰偶尔回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桌上的报纸。

“嗯。”十三州应了一声。

“你自己的报纸啊……不错。”英格兰道。

这应该是十三州最乖的时期，后面可能是和英格兰关系越来越亲近，十三州也越来越放肆了。

“十三州，别玩钢琴了。London，你确定他所有功课都是满分？”英格兰按着太阳穴，出声制止用力拍着钢琴，发出杂乱无章的乐符的十三州。

没有用……不，可能有一点，十三州拍得没那么狠了。

伦敦看着这一幕，眼角不断抽动，他很想问一句，爹，那不是你最喜欢的钢琴吗……

“我确定，无论是语言，算术，逻辑还是身体素质，他都是满分。”伦敦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孩子天赋还真是惊人。

最主要的是，在英格兰那严苛到近乎魔鬼的标准下，十三州居然还能得到满分，虽然十三州也不止抱怨过一次吧……

“……钢琴要坏了。”英格兰无奈地把坐在椅子上的十三州拎起来放到地上，他明明可以演奏出十分高雅的曲子，为什么非得乱拍？

“那你再买一台不能行了。”十三州眨巴眨巴眼睛。

“你要懂得爱护钢琴。”英格兰教育他。

这个英格兰还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直到某一天，他亲眼看着十三州将一杯白兰地倒进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里，那一瞬间，英格兰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