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人回到屋里没多久,便听见敲门声响起,陆月晚过去开了门,是姚琪湄。姚琪湄看见开门的是陆月晚,也愣了片刻,退后一步看了看房间,陆月晚转身走回屋里:“你没走错。”姚琪湄有些尴尬地走进屋子,笑着:“我就是来问问袁姑娘明早何时启程。”
陆月晚只瞥了渊千星一眼,并没有说话。渊千星抬眼示意了一下还敞开着的门,姚琪湄转身将门关上,怎么少主的意思还让自己留下来?当着陆月晚的面,什么也不能说呀。
姚琪湄正疑惑着,不知该找什么理由离开,渊千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都知道了,不用瞒了。”姚琪湄转过身来,愈发疑惑,看着渊千星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陆月晚到底知情到哪个地步了,而自己又能说到哪个地步。
姚琪湄犹豫着,渊千星已经替她斟了茶:“介绍一下,这是你少主夫人。”姚琪湄站在那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话也说不出,结巴了许久,才走到渊千星边上轻声问道:“这事……教主知晓吗?”
“难道我连这点事还不能做主吗?”渊千星淡然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行了,有什么事快说罢,明早还要赶路,我还得早些歇下呢。”
姚琪湄看了一眼陆月晚,陆月晚得意地冲她挑眉,她只能假装看不见:“姑娘们都安排在自在堂,你要的大夫也安排在下个镇子里了。”渊千星点点头,到底还是得有个自己人跟在边上,办事就是方便:“哪个大夫?”
姚琪湄摇摇头:“教内那么多会医的,总是谁便利些谁过去罢,时间紧迫,我只说找个会解毒的。”渊千星点点头:“黑莲堂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姚琪湄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叹了口气:“我过来时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教主很重视此事,已经命人去查了,也不知黑莲堂的哪些人这般下作,我们还不敢打草惊蛇。”
“着重查一查脖子上和手臂上有黑莲的,再看看他们都是谁带的,与谁走得近。”渊千星手指点着桌面,在脑海中翻着可疑之人,姚琪湄认真应着:“已经叫人注意着了,人不少。”
“实在不行,便诈一诈,或是你派人去引一引,先前自在堂派出来的人都是在哪儿失踪的可是知晓?”渊千星只知此事越牵扯越大,至于和教内什么人有关系,至今没有头绪,亦是犯愁。
“都不在一处不见的,都是靠近南州的位置。”姚琪湄回着话,“这一回出来,教主对教内只说由我探查,少主的踪迹并未暴露。”实在是渊千星的身手太好,她不是担心那些名门正派发现她的身份,是担心黑莲堂那几人发现之后便不肯再露头。
“自在堂已经派出过好几次人手,都被他们解决了,恐怕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这般正好。”渊千星看向陆月晚,“有阿晚替我掩护,他们也察觉不出我,只是你危险一些,若有发现不对劲,及时告诉我。”这也是她如今敢恢复女装的原因,任长明教中谁都无法相信他们少主会跟武林盟主家的大小姐关系匪浅。
姚琪湄走后,陆月晚有些不悦地托着脑袋:“阿晚阿晚叫得亲热,原来我只是你的伪装。”渊千星先起身让小二送来热水,后又对着陆月晚道:“只是让夫人顺带帮一帮我罢了,若不是你,换作旁人,我宁愿多缠些布,也不肯与她演戏。”
陆月晚听她这般说,虽心里的气愤是少了许多,但面上仍旧不高兴极了。
小二恰好抬了热水上来,渊千星没有说话,只看着小二将热水都倒进浴桶后离开,她将门锁好,走到陆月晚身旁:“还不高兴呢,去洗一洗,放松放松,我替你按按肩。”陆月晚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你帮我呢!尽会占我便宜。”说着她往屏风后头走去,又因为有前车之鉴,转过头来瞪向渊千星:“你不准看!”
“真是稀奇,我自己的夫人还不能看了?”渊千星理直气壮的,陆月晚叉着腰瞪她:“你还说都听我的呢!我叫你别看都不成?”
渊千星只能无奈地转过身去,嘀咕道:“我只说会听,可没说都听你的。”
陆月晚没听见她的嘀咕,见她乖乖转过去,才气消一些,脱下衣裳踏进浴桶:“姚琪湄既是你教中人,为何会峨眉派的功夫?”
“我们教中鱼龙混杂,本就有许多都是被自己原先的师门赶出来无路可去的,会各派功夫也是正常。”渊千星解释着,陆月晚仍不满意:“她的身法可不只是会一些,她那是十分纯正的峨眉派的身法。”
“这都叫你瞧出来了?她本是峨眉派中弟子,被逐出师门后,我娘收留了她。此次出门,既然要乔装峨眉派弟子,自然有意无意都使的峨眉派的功法。”渊千星有些吃惊,没想到陆月晚竟能瞧得出这些门道,幸好姚琪湄并不是实打实的伪装。
陆月晚了然地点了点头,若是如此便也能解释得通了。渊千星并不知,她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之人,对见过的身法招式说不上过目不忘,但也能记个大概,大部分人一出手,她便能瞧出是何门何派的。只是她自认自家的功法已是十分了得,人不可贪多,并不会看见什么便学什么,只专心于自己的东西。
“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我劝你以后也老实一些,别想着欺我瞒我。”陆月晚得意起来,遇见渊千星第一日她便识破了她的身份,而其余人至今都还瞒在鼓里,她不知是她太聪慧还是其他人太愚笨。
“我方才还不够坦诚?”渊千星委屈道。陆月晚回想起方才她与姚琪湄说话丝毫不背着自己,自然是高兴:“今日做得不错。”
陆月晚洗好出来,渊千星又唤小二来换了热水,才过去洗漱。
等她洗好,陆月晚正靠在床头等她,见她过去了便躺了下来。渊千星将蜡烛熄了,也躺进被窝,抱住背对着她的陆月晚:“你方才说我今日做得不错。”
陆月晚嗯了一声,渊千星便继续说道:“那你不该给我一些奖赏吗?”陆月晚转过身来:“你要什么奖赏?”渊千星乐呵呵地看着她:“亲一下不过分罢?”那眼神过于清澈,叫陆月晚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魔教少主,而是一只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
陆月晚这般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渊千星被她笑得莫名:“怎么了?”
陆月晚依旧笑着,伸手轻轻揉着渊千星的耳朵,将她的耳朵搓得发热发烫后,又轻轻摩挲着耳朵连着脸颊的肌肤:“你像只小狗。”
“你才像小狗呢,你还爱咬人。”渊千星极不服气。陆月晚明知故问:“我何时咬你了?”渊千星微微眯起眼睛:“你最好是真的不记得。”陆月晚笑着凑上前,轻轻咬了咬她的鼻尖:“我是这般咬你的?”不等渊千星说话,又凑得更近,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还是这般?”
渊千星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吻住她,没有再让她说话。
亲了一会儿,渊千星稍稍离开一些,又趁着陆月晚微微张唇呼吸时吻上去,舌尖相触,又让两人尝出别样滋味来,舌面触碰、纠缠,两人越吻越深,后又不舍地分开。陆月晚看着渊千星的唇,回想着方才的滋味,又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唇边:“这是亲一下吗?”
“魔教中人惯会得寸进尺,大小姐莫怪。”渊千星拉过她还在作怪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着。陆月晚将手抽出,抓着渊千星腰间的衣裳:“你只能对我这般,听见没?”
渊千星笑着亲了下陆月晚的鼻子:“我是什么人?我的大名可是要叫无数正派人士闻风丧胆的,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用美人计都有用的?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夫人这般品貌,我是谁也瞧不上的,更别说做这等亲密之事了。”
“哼!哄人的时候自然说得好听,等新鲜劲儿过了就不是这般说辞了。”陆月晚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渊千星点点头,装作认同:“夫人说得在理。”果然惹得陆月晚怒目斜视,渊千星哈哈笑着,“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你届时再气也来得及。”
“油嘴滑舌,为了亲一下,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陆月晚佯装出一副不屑模样。
“那你想不想亲?”渊千星凑近几分,两人的唇几乎要贴在一处。陆月晚脸上的红色才褪去,此刻又蔓延开来,她看了会儿渊千星的唇,又抬眼看看渊千星的眼睛,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她的唇上,轻轻吐出一个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