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满了酱汁的香辣蟹在灶上滋滋作响。三大排扇贝在烤箱里冒着泡。玛雅把番茄切碎,混着各种鲜菇,大虾和艾斯捕捞的小扇贝一齐放在锅里炖煮。她接着在香辣蟹的锅里撒了一把洋葱香菜碎,锅里立即爆开一阵鲜香。
另一侧的灶上,水已经煮开了。她淋入金黄色的橄榄油,加入海盐,接着放入大把意大利面。
艾斯在一旁来回抹嘴巴,很迫不及待的问她需不需要加把火。他可以非常热心的帮忙。
“不用,火太大了会糊的。”玛雅嫌他一个大高个儿在狭小的厨房占地方,把他往外面赶,“你吃不吃冰激凌?我刚买的薄荷巧克力味很好吃。”
“哎?想吃。”
玛雅给他拿了个碗和勺子,让他自己挖。
艾斯咬着勺子捧着碗快乐的出去了。
她身后,叫小八的鱼人正在勤勤恳恳的洗碗。看样子,中午雷利大叔肯定偷懒了。
“多谢你啦,小八哥。”玛雅看他这么多只手在水池里挥舞,一个人顶了八个人的活。
小八朴实的笑弯眼,“玛雅小姐烧的饭真的很好吃。上一次吃到的扇贝我还记得。”
“我可真是幸运呀。”小八感叹道,“本来以为玛雅小姐看到我会吓一跳的,毕竟我,我有八只手….”
“怎么会。”玛雅惊讶不已,如今身为烧烤摊老板的她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
“相信我,你的八只手真的是馈赠。”她忍不住深情的望着他的手。
“玛雅小姐….”小八触动不已。其实他也受到了玛雅小姐烧烤摊的启发。一直以来周围的人都说他的章鱼烧很好吃。他心里也想过,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有一个章鱼烧小摊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聊天间,艾斯出现在厨房口。
“玛雅,冰激凌吃完了。”他手上还提着冰激凌的盒子还有空空如也的碗。
吃完了?
她明明买的是特大家庭装啊。玛雅不可置信的接过轻飘飘的冰激凌盒子,打开一看。
好家伙,边边角角都刮干净了。
她和小八有没有聊超过五句来着?
玛雅迷思,她没忍住伸手摸摸艾斯光裸的肚子,触感紧实温暖,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黑洞?
艾斯躲她的手,嫌痒。
“你一下吃这么多,小心一会儿闹肚子。”玛雅瞪他。
艾斯视线赶紧一挪,“我可不会闹肚子,而且才不都是我吃的。潘潘尼也有吃。”
“…..我那一口也算是吃吗?”潘潘尼怨念的声音从他身后冒出来,“艾斯哥,海鳗吃东西都没你快。”
玛雅眯眼看面前这个雀斑高个子,看的他不自在的移视线,才转过去把灶上的一大锅香辣蟹转盘,让他们端去外面先啃着。
“不许抢着吃。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她特意强调。
她顺带把小八也推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此起彼伏香喷喷的卡吧卡吧啃螃蟹壳的声音。
她拿着夹子搅拌锅里的意大利面,又看看烤箱里的扇贝。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她把烤架并扇贝一齐拿出来,顺便关上了烤箱的火。
忽然她听见酒馆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雷利大叔和夏琪姐带笑的声音从外面清晰的传来。
“玛雅在做什么?好香。”
“饿了饿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啃螃蟹的声音也齐齐顿住了。
“….你们是谁啊?”一个嘴里包着东西咀嚼的声音大无畏的问。
“….这个问题不是由酒馆主人来问才最合适吗。”夏琪有些无语。
雷利大叔的声音接着传来。
“年轻人,在别人家里吃饭还是先介绍自己最好哦。”
玛雅捧着扇贝,轻快的从厨房冲出来,“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啦,请来家里做客的。”
看见她和她手上萦绕不断的鲜香气扑鼻,双方的态度都很肉眼可见的软和下来。
玛雅把烤架放到桌上,忙不迭的向双方介绍彼此。
听到雷利的名字,艾斯咀嚼的动作停下了。他沉默着打量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想通过他看到什么。
雷利大叔任由他打量,眼角笑纹渐深。
“….小八哥是潘潘尼的朋友。最后就是潘潘尼啦,大家都认识的。”玛雅正好介绍完,让雷利和夏琪也一齐在桌边坐下,“再过一会儿,意大利面也要好啦。”
“辛苦了,玛雅。”雷利大叔笑道,找了个位置坐下。
艾斯垂下眼,继续啃盘子里的螃蟹。
夏琪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面,看着艾斯锋利中带着柔软的眉眼,点上了一根烟,“小哥也是海贼吧?”
“不是,我是追一个人才来到这附近的。”艾斯说,他看着拿起一根螃蟹腿啃的雷利,“我倒是没想到呢,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冥王在这里干什么?”
雷利嚼着螃蟹,吐出一块壳,“老啦,总是要生活的嘛,我现在就是个给船镀膜为生的大叔。”
艾斯沉默了,又动动唇。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肚子长出了打结成团的棉絮,在肚子里经久不断缠绵残忍的折磨他,又一团团温柔的堵在嗓子眼,让他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艾斯小哥很强呢 ,白胡子第二小队队长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夏琪说,“希望玛雅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艾斯回过神,“怎么会,玛雅老板的烧烤真的很好吃。”他又拿起一块扇贝。埋头苦吃的潘潘尼抬头埋怨他一眼。
夏琪笑弯了眼,看他嘴角还沾着蟹壳,“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呢。”
雷利看着对面那个青年垂下眼时似曾相识的眉毛,饱满的额头,还有吃东西时动起来一模一样的嘴角。
记忆中那个人鲜明无比的脸变年轻了,皱纹胡子消失了,也没有长期的病痛与疲惫。那个人坐在他面前,和他啃着同一盘螃蟹。
雷利站了起来往吧台走,“这么多好吃的,没酒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