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应该换个发型。”
敲竹杠BAR的餐桌上摆着用黄油煎的两面焦黄的蒜蓉吐司。厚切培根摆在干净的生菜上,焦脆的煎蛋有金黄流淌的蛋黄,小番茄色泽浓烈如火。
雷利打了个哈欠,被厨房的香气催醒。
玛雅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严肃的看向从二楼下来的雷利。看他捋头发打开冰箱喝牛奶,看他睡眼惺忪的坐下来嚼吐司,看他打开报纸漫不经心的看新闻。
“雷利叔!”
雷利疑惑的看她,把培根往嘴里送,“早啊玛雅,培根真好吃。”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她盖住报纸,“是不是剪个刘海更好些?这样海军就认不出来我了吧?”
“问谁啊?”
“问你!”
“可以是可以,但也有可能被认成别人哦。”夏琪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仔细摸摸玛雅的黑头发。
“万一被认成是更穷凶极恶的大海贼呢?”夏琪吓唬她,“那更要跑路了,海军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
玛雅做了个鬼脸,“我能跑出十米远吗?求求了给个活路叭。”
她叉腰看向雷利,他已经囫囵吃完,靠在椅背上看报纸去了,“决定了,下午去理发店,反正都要去,不如也染个颜色吧?”
“记得往10区和30区走哦。”夏琪嚼着小番茄拿起吐司,提醒她。
“夏琪姐和我一起去好不好?想不想做头发护肤按摩美甲?”玛雅拉她胳膊,十分膨胀道,“我现在很有钱!”
她几个月的工资和去年的奖金还在手上呢。
从海军总部出逃已经是一周之前的事了。
雷利和夏琪收留了她。没有问原由,也没有问将来。
自从熟悉了厨房灶台后,玛雅自告奋勇开始包揽一日三餐的活。雷利大叔被挤去当洗碗工了。虽然他好像有对这件事发过牢骚但被夏琪姐全面镇压了,用一个美妙的夜晚。
雷利大叔第二天没有任何不满了。
哇哦。玛雅在心里偷偷摸摸笑,夏琪姐功夫可以。
酒馆的门铃叮铃铃响了,几位五大三粗的客人推开了门。
敲竹杠BAR的生意来源玛雅没怎么看明白过。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上门了。好言好语的生意很快就能谈妥。非要黑吃黑的只能在接受一顿暴打后“被”夏琪欠下巨额债务。
玛雅还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合。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哪里直面过真实的暴力,所以每当这时候她都有点不自在的避过去。
玛雅蹲下身,在厨房的橱柜里盯着成堆的土豆洋葱胡萝卜,思考中午的菜谱。
土豆洋葱胡萝卜已经来来回回变着花样做了小一周了。
怎么还剩这么多。
玛雅发呆。
怎么雷利叔和夏琪姐都没吃腻呢?她很想去买菜了。
不然今天做薯条吧。洋葱的话爆炒牛肉会很香。胡萝卜怎么办?
胡萝卜切块中午煮咖喱好了。
玛雅满意的决定完午餐,从橱柜里抱出一捧土豆洋葱胡萝卜。正好此时酒馆的生意结束了。
“玛雅,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午餐吗?”夏琪拍着手从酒馆外进来,看她握着菜刀费劲的踮脚切案板上一块巨大的牛肉。
“嗯,牛肉还是要提前腌制比较好。”玛雅咬牙和牛肉较劲。
夏琪有些纳闷,“要这么麻烦吗?平时就这么一大块往锅里煮也很好吃啊。”
“姐姐,牛肉听了都要哭了。”玛雅说。
很显然,夏琪姐和雷利叔只会做鱼。作为航海过程中唯一触手可及的蛋白质补充剂,鱼怪已经被烹饪至巅峰造极。
在香料调味品并不容易流通的时代,食物是否新鲜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食物的味道。
因此,陆地上的肉类并不是航海时的首选蛋白质。
“你就瞧好吧。”玛雅从案板边拿出她昨天出门鬼鬼祟祟遛弯时买的香料,“为牛肉正名的时刻到来了。”
“啥啊。”夏琪转头去踢雷利的椅子,“你的厨艺被嫌弃了。”
“…嗯?”雷利从报纸上抬头,一脸疑惑,“中午没饭吃了吗?”
夏琪一脸惋惜,“你是真的老了呢。”
玛雅把牛肉分解成小块,再切丝。巨大的一块牛肉已经被她分解。昨晚盛鱼煲的缸正好用来腌制牛肉。
八角生姜桂皮香叶茴香。闻起来大差不差的往里加都不会错。
剩下的香料搅碎了拌在黄油里,她的咖喱块也做好了。
洋葱下锅,油滋滋的声音中香气满溢。
咕嘟咕嘟的焦黄色咖喱,爆香的洋葱牛肉,还有早上没吃完的小番茄。
中午的敲竹杠BAR被香喷喷的咖喱味熏透了。香味无孔不入的从窗户飘出去。两个傻乎乎的年轻客人敲门来想买咖喱牛肉饭。
“…我们不卖饭。”夏琪看了对方半晌。
“唉?”年轻客人失望的吸着口水,“价格好商量嘛。”
另一个人还说,“大姐大体谅一下嘛,我们找镀膜工找了一个上午,饿的走不动路了。”
“咦?”夏琪转过头来,笑容重新回到了她脸上,“今天算是你幸运呢小伙子。”
雷利放下报纸,“镀膜工在此。”
“唉?”年轻客人的眼睛亮了,“那…”
“不卖咖喱饭。”夏琪毫不留情。
“哦……”失望的声音此起彼伏。
中午的一大盘牛肉和咖喱饭被雷利大叔呼噜呼噜的一口气吃光了。玛雅很开心。
吃完饭,她换回了最初那套珠光宝气的裙子,向夏琪姐借了雷利的大斗篷把自己从头包到脚。
“我们出发啦。”玛雅把自己的脸从斗篷里拨出来,冲正在洗碗的雷利大叔挥手。
“哪里来的斗篷怪啊。”
“雷利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