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两个总是跟着我上各种课程的缘故,对于我们的形容和称呼也从各自的名字变成了“那三个”的笼统代名词,有些时候还为了方便区分还要加上斯莱特林。
娜娜和帕比也会私底下里开我的玩笑,说我看上去像个稀有的保护动物,有些课程是我们三个都需要去的有一些则是他们两个非要跟着我来的,就好像是上一次的野兽课皓莺教授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出来却也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并不欢迎这些外来的麻烦。
但霍格沃茨里还是有热情又大方不嫌弃我这三人看上去招摇惹事的,比如娜娜的母亲占卜课的欧奈教授,她在看到我带着两个跟班慢吞吞的赶到位于塔尖的教室后也并没有同其他教授那样表现的不悦,相反还和自己的女儿小声的私底下里吐槽……
“这就是你说的那三个斯莱特林。”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坐在我的左右,他们两个也是没有选择这门课程但所幸占卜课的人也并不多,不然我很害怕我们会被轰出去。
“是的母亲,他们三个还挺有意思……那中间的我的好朋友您应该是认识,至于剩下两个……”
娜娜替欧奈教授介绍着我们这边的情况,在谈及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与我的关系后她无奈的耸耸肩,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你说好朋友这种借口谁相信啊,还天天把我从梅尔身边挤走我都好几节没和她坐在一起。”
上课的间隙前欧奈教授和娜娜正分析我们这边的状态,我们三个人要共用一个水晶球而座位的宽度是固定为了防止掉下去这导致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不得不靠近而显得无比亲密。其他课程上为了不过多占用位置我们三个有时候也会这么挤着坐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娜娜一点都不相信塞巴斯蒂安对外的说辞,我们只是好朋友。
“好了孩子们,开始上课。”
欧奈教授让大家都安静坐好,环视教室一圈人都到齐最后目光留在了这三人尤为突出的地方,
“看起来我们今天有新面孔,霍格沃茨的教授几乎都收到来自学生的肯定,想必今天也轮到我这了吧。”
挤在一起上课也没有任何校规明令禁止,但欧奈教授会看在我和娜娜的关系上估计也不会批评,只是她课堂的开场白就直接说完了我面对这早就预想的场面准备的说辞。恭维着教授,说上几句夸赞的话,向那天对皓莺教授说的差不多,之后教授们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早就想来聆听您的课程了,您应该早点来霍格沃茨的。”塞巴斯蒂安也学会了我那套敷衍人的话术,一边对着欧奈教授谦虚的语气一边让我再过去点。
“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们非要和我坐在一起……”
我眼看着奥米尼斯再挪动一点就会掉出椅子程度一边压低声音让塞巴斯蒂安不要得寸进尺。
对于塞巴斯蒂安的回答欧奈教授只是笑笑随后开始她的授课,反正我们三个人就只蜷缩在一个人的座椅上那份局促已经算不容易,而我整个几乎被挤的都要趴在桌子上用手臂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坐另一张桌子上的娜娜实在是看不过去我们这种古怪的姿势,给我递了一张椅子过来,这下总算是能够安稳的坐下,不至于我需要半蹲着上完整堂课程。
“我觉得大家需要锻炼了。”我无奈的低声叹气,诉说着不满。
“最应该锻炼的是你。”
不满我的吐槽塞巴斯蒂安反驳着又拿过我的笔记本为我抄写着欧奈教授的叙述重点,我看着他努力想要书写的写工整的字,心里想着其实他们跟着也算不错,他们没选上的课程我都没写过笔记虽然自我感觉也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这一节课欧奈教授介绍的是有关于水晶球占卜的事宜,她提到水晶球占卜相比于其他的方式要更加的困难其结果也是虚幻飘渺不易于理解,比起茶叶占卜更加需要拥有丰富的想象力。
“这么说可能会有些枯燥,一会在大家联系的时候我会邀请两位同学上来体验,我亲自给你们解答。”
占卜课在霍格沃茨里都算是归类于巫师都不愿意相信和学习的种类,很多人认为捉摸不定的命运有什么手段可以捕捉到,或者说人们就不相信那些预兆着好事之外的任何未来。但欧奈教授却是历年来同学们最喜欢的占卜课老师了,她为人亲和又来自于乌干达在抵达霍格沃茨之前和大家使用者天壤之别的魔法体系这种身份的叠加使得大家更加愿意接受传说中的占卜。
将理论部分都叙述完毕,让我们自己对照着书上的演示步骤操作开始联系,大家很期待今天会是那些幸运儿能够得到教授的青睐,而她直接在人群中点到了塞巴斯蒂安,
“那位新同学,对,梅瑞狄斯左边的。你上来吧,”
能够由任课教师亲自占卜的机会不多见,这种概率就像是夏普手把手教你调配魔药一样稀少,欧奈教授却喜欢每讲到一个新的占卜技巧时就随机指到几名同学亲自演示,也是为了加深课程的体会教学深度。
在听到教授的指示后塞巴斯蒂安兴奋的起身朝着讲堂走去,他认为是刚刚的那些的话语起了作用而欧奈教授本身人就十分和善。
我和奥米尼斯留在座位上果然宽松很多,我看着面前的水晶球倒映出天花板以及周遭的环境也被拉伸延长变成一幅光怪陆离的模样。可惜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我的目标很明确要和菲戈教授一起破解古魔法的秘密,要参加拉克汉姆教授的试炼以及调查清楚兰洛课和维克托的交易,事情还有很多。
“奥米尼斯,你要不要来试一下。”
我将水晶球推到他的面前,如果再说远一点的话,我想在霍格沃茨里顺利毕业。
他转过头对着我,他的眼睛我一直都看不出任何东西但表情却容易解读,而这一次他表现的平静,
“我刚刚走神了,没有听教授在说什么。”
他的课程只选修了最基础的几门,我在最开始到霍格沃茨的那段时间里基本上都不怎么能够碰面。
“那我给你念教材,你对着试一下。”
而这些天里奥米尼斯几乎是跟着我体验了所有课程包括那些他原来行从未去想象过的,这次我也像安抚蒲绒绒那样,他点点头,愿意尝试。
“第一步,面对水晶球在心里构思一个问题。”
他压低身子将脸不断的超前靠近,我出声提醒他快要碰到于是他就停下等着我的下一句,
“然后你需要不断的构思和强化你想要问的问题,就是多次默念,嗯……不要说出来,在心里想。”
他诚恳的闭上眼睛,我继续告诉他接下来的步骤,
“当你觉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注视着水晶球……”
我意识到教材里这一步最普通最容易的步骤对于奥米尼斯却是最难实现,他依旧保持着闭眼睛的姿势只是眼球的颤抖带着睫毛微微抖着,而心里好像又被他纤长的睫毛轻轻触动,
“咳咳,欧奈教授说过也可以通过直接接触水晶球的方式直接感知到占卜的结果。”
于是奥米尼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朝着水晶球的方向试探着,他好几次都错过直接的碰触,最后我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到正确位置上。
“对不起,我不看见。”
他更加靠近水晶球整个和球体只差分毫,似乎想要抓住里面的蕴藏着的答案。
“如果你下次不想来的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一定是塞巴斯蒂安强迫你来的……”
他总为他的行为道歉,我却觉得我才是那个最该反省的人,非要固执的要他尝试。
“不是的,塞巴斯蒂安没有强迫谁。”他回答我宽慰着我语气里的自责,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偏着头努力的想要将目光聚集。“是我自己也很感兴趣。”
“那你感受到什么答案了吗。”
奥米尼斯表现的坦然,我也不想在揪着这个问题扭捏,
“我好像感受到了光芒,梅瑞狄斯。我原来只会看见影子的。”
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认真的叫着我名字,他说的话我已经不太明白,仿佛这一刻我看到的奥米尼斯是一位哲学研究者。
“你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我感慨着,习以为常的那些事情对于奥米尼斯来说有时候却难以解决,我不知道他的生活过的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治不好的,你不需要难过。”
奥米尼斯将姿势又归正坐直,低着头语气里也是被渲染了我的叹息,而此刻塞巴斯蒂安却满脸笑容的返回我们这边,语气情况让我过去点给他挪挪位置。
“啧啧啧,你问了欧奈教授什么问题怎么这么开心。”
我支着下巴斜着挡住奥米尼斯,他看上去的悲伤还要持续一些时间,塞巴斯蒂安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了我这个发问人身上。
“我问教授我以后会和谁永远一起生活。”
他故意拖长尾音以制造悬念,但当时的我认为他的问题很明显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而询问,依旧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表演,塞巴斯蒂安兴奋不已又极力克制住声音告诉我那个结局。
“教授的答案是──就在身边。”
我笑了笑祝贺他,他也傻笑起来并且离我更近了一点。
而我心里却想的是也许未来的我们真的会找到解开安妮诅咒的方法以及奥米尼斯能够看见。
“你有练习过吗,问了什么问题。”
奥米尼斯将水晶球推到我面前,塞巴斯蒂安问我刚刚有没有好好学习,他可是答应菲戈教授要督促学业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背着我和菲戈教授达成协议,只是看着面前的纯净哑然的告诉他,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
“怎么会,你可以问一些简单的东西来提高自己的占卜准确率,我刚刚上课认真听讲了,你就问问它你喜欢什么害怕什么。”
我的笔记本上被塞巴斯蒂安写着提高占卜的小技巧,多加练习、判断正确。
“害怕的东西吗?”
心里好像还没有对任何事物产生过真正的恐惧,除了那一天我被困在医务室里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那不是黑魔法防御课的内容吗,我记得叫什么博格特。”
凑近水晶球,一旁的奥米尼斯在认真的感知我的每一个动作,而塞巴斯蒂安却对着我嘿嘿笑着,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博格特是三年级的教学任务。所以你还是问问它吧。”
他指了指水晶球示意我赶快练习,摆出一幅不常用的严肃姿态就好像他真的是被派遣来监督我学习的。
“是的,我马上刻苦学习。”
学着奥米尼斯闭上眼睛增加我的感知能力,在失去一项感官后其余的会被强化,我询问自己内心深处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死亡吗?
可是每个人都会死,恐惧也不能够得到生存的宽免对待相反只会加快你的人生进程,迫使着走上一条不被允许的道路。
我仿佛琢磨思考了很久,然后睁开眼睛想要探知答案,我也很想知道占卜课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对于水晶球的映像就还停留在吉普赛人身上,那芳香的草料萦绕在鼻尖昏暗的占卜环境,女巫对着水晶球做着奇怪的手势随后告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是我踏入这个世界第一次想要知道一个明确的回答,而我看见那球体里的确是开始变换画面,黑色浓稠的液体像气泡一样的汇聚在一起,表面在抖动如同烧开的沸水,然后它们组合成了一条条的片状流体,在不断的缠绕和包裹着什么。
我看的出神也愈发靠近水晶球想将它所表达的场面全部都记住,中间似乎在应约透露出光亮。
正是这样的形状和答案让我心中赫然一片混乱。我的身体在遭受到极度的惊吓后无力的朝后倒去,一旁的塞巴斯蒂安迅速反应过来接住忍不住发抖的我,揽着我的肩膀将我靠向他怀里。
发颤的厉害,因为那个答案我可能有些无法接受,塞巴斯蒂安轻轻拍着我给予安慰,
“别害怕,梅尔,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只是表现的幻想。”
奥米尼斯也在感知到我的不对劲后在另一侧握住我的小臂,关切的询问我怎么。
刚刚我的确是看到了那最后涌动的黑色组成了我熟悉的古魔法标志,我赖以存在的强大力量。欧奈教授还在为别的同学解答疑惑,其余的还在冥思苦想着问题,这一场我的恐惧蔓延也只被划分在我们三个的范围。
我几乎整个都靠在塞巴斯蒂安身上,他拉住我的时候我的头似乎还撞到了他的下巴,他吃痛的闷声但反应过来还是先来安慰我,我离他太近他的颈间和我的额头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够感受到,当那密集的鼓点敲响在胸骨上并且形成越来越加剧的趋势下,欧奈教授示意我们要继续上课了。
塞巴斯蒂安连忙松开抱着我的手掌,让我往那边去一些他觉得有拥挤,
而就在刚刚奥米尼斯在课桌之下,无人看见的位置轻轻牵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