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认真点？我说的是那种喜欢，男女之间sex的那种。”云也短暂愣怔后颇无奈，江横仿佛是故意曲解老师意思的学生。
“就是那种喜欢啊。”江横声细如蚊。
云也没听清也没在意，注意力被手机吸引，手机连着震动，跳出几条消息。
“说曹操曹操到，陈岚姐联系我了。”云也点到和陈岚的聊天对话框。
陈岚微信名就是本名，头像是她和狗狗的自拍照，挺日常的，看背景像是在家拍的。
陈岚【小也，你们下午大概什么时候到？喜欢喝什么？我叫助理一起买。】
【可爱 jpg.】
“人家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你确定不考虑考虑？”云也把手机屏亮给江横看。
江横扫了一眼，嘴巴接着嚼：“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她主动。你干嘛？”
“别吃了，有没有点明星的自我修养了？脸上胖一两，上镜胖十斤，吃你的菜。”云也把剩半块的排骨夹回来。
江横莫名其妙：“……好像是你主动给我的吧？”
“我给你你就要？你三岁小孩儿？自己不会判断么？”云也怨气冲天。
“再给我一块呗，你这么多也吃不完。”江横眼巴巴看着那一大盒排骨，尝过肉的滋味，眼下馋得紧。
“吃不完也不给你，我拿去喂狗。”云也护食，瞪了江横一眼。
“你……生理期来了？”江横问得小心翼翼，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又像是点了炸药桶。
“臭男人！”云也不觉代入陈岚，在感情的世界，她同陈岚一样卑微，追着骆闻风，只求他能回头看她一眼，结果却遭到如此对待。
陈岚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问她喝什么，其实就是问江横。
“……”
陈岚又发了消息过来，是语音，云也直接点击语音条，陈岚的声音倾泻而出：“对了小也，顺道也问问江横，今天的下午茶我来请。”
“我不需要。”江横不带犹豫的。
“人陈岚姐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你好歹给个面子嘛。”云也替陈岚不平。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人希望。这样对大家都好。”江横正色道。
“那你就明确拒绝她啊。”云也不解。
“我就已经很明确拒绝了啊，”江横学着云也的口吻，“拒绝她的晚餐邀请、拒绝她的下午茶、拒绝私下往来的一切。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不用说都能明白的。况且她也没明确说喜欢我，我上赶着和她说我不喜欢你，你别喜欢我了，我有病么？”
云也似懂非懂，底气流失大半：“那、那你干嘛还和她纠缠不清，一起合作？”问完云也就有答案了，这问题太幼稚，身处名利场，哪能随心所欲？多的是身不由己。
江横表情无奈，但耐心解释：“工作是工作，如果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事就简单粗暴地逃避，那永远也不会安宁。因为你会发现哪里都有不顺心的地方，世外桃源只是精神家园，现实中根本不堪一击。而且我只是无名小卒，别人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没有说不的权利。”
云也一时五味杂陈，阳光洒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春天已经来临，为何她一直停留在寒冬？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感动？”云也看他。
“嗯？感动什么？你……没事吧？”江横没反应过来，又见云也表情突然悲伤，愈发摸不着头脑。
“陈岚姐追你追得这么辛苦，你有没有感动？”云也重复。
“你呢？”江横不答反问。
“我？”
“嗯哼，别说没有男生追你。”江横紧盯着云也，不错过任何一丝情绪。
“有是有，但都是没有毅力的，拒绝了一两次就没下文了。”云也回忆道。
“如果有呢，如果那个男生默默喜欢了你很久呢？”江横追问。
“那应该会吧。”云也点点头，猛地反应过来，“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横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是没有，如果明确不喜欢了，再纠缠就会烦了。”
云也没说话了，闷头吃饭，江横纳闷：“阿也，到底怎么了？”
“快吃饭吧。”云也头也不抬。
所以骆闻风也会烦她么？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感到不耐和厌恶？之所以受着，只是碍于骆爷爷的面子和不得不的恩情？
云也抬眸，木然看着挡风玻璃上最刺眼的那块地方，醍醐灌顶。
-
摄影棚，杂志社的人已在恭候。
陈岚已经来了，在接受采访，陈岚档期满，时间难约，一般来拍照片的时候，在她化妆布景等待的间隙，抓住机会问几句。
陈岚面向门口坐着，眼尖看到他们，冲他们挥手打招呼。
云也见江横没反应，便微笑伸手回应陈岚。
陈岚起身，待江横走近后再次打招呼，江横表情淡然：“岚姐。”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陈岚就好。”陈岚俏皮眨眨眼。
此话一出，不等当事人反应，周围的工作人员秒变吃瓜群众，互相使眼色，表情变换莫测。
其实陈岚这话也没毛病，娱乐圈里混，称呼不按年龄喊，而是根据入行时间来，陈岚是半路出家，入行时间比江横晚两年，俩人咖位差不多，所以虽年长几岁，让江横直呼其名也无可非议。
但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且不说陈岚对江横是不是真的有那份心思，俩人之前因合作的关系，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俩人片场亲密的照片流出，“将（江）来（岚）夫妇”的cp已经成为广大磕学家的入幕之宾，现在陈岚又说这么暧昧不清模棱两可的话，不想歪都难。
云也知道陈岚的心思后，也难免想入非非，同时感叹，陈岚好会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横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当众给她难堪。
果然，江横维持高冷面孔，什么也没说。
“哦对了，江大明星等会儿有没有其他行程？刚才JJ视频联系我了，说要采访，正好你也在，要不一起？反正之后也要宣传的。”陈岚看似轻松，实则双手暗自扣掌心。
“等会儿……”
“当然没问题，今天没有其他安排了。”云也抢先道。
江横立马看过来，眼神询问，没问题？
陈岚显得很高兴：“那行，等会儿见。我先去拍摄了。”说完冲他们挥挥手走了。
“快去化妆，别让人等久了。牛马的命也是命。”云也不由分手，把江横推去坐好，从包里拿出问题稿塞给江横，“你再熟悉下，确定ok了，我再让他们过来。”
“没问题？是谁说等会儿和我一起回家的？就这么放我妈鸽子了？”江横不放过她。
云也捏耳朵：“这不是还没和王姨打电话，怎么算放鸽子。工作第一，趁年轻多赚钱，孝敬王姨也是尽孝的一种嘛。”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快点看稿子了，下次一定去，我保证。”云也信誓旦旦。
“你说的喔。”
“我说的。”
化妆师本在安静打开化妆包，不由多看了云也几眼，这美女谁？居然能和江横有说有笑的，江横可是出了名的冰山，每次他给江横化妆，都差点被冻死，现在是转性了？
“江哥，这美女是您新招的助理？之前那小夏呢？”化妆师笑着搭讪。
“嗯。”江横惜字如金，低头看稿子。
化妆师：“……”看来不是转性，是双标。
“你好，我叫云也，江横的助理。小夏助理说是要和男朋友准备结婚了，不想异地。”云也友好解释，这些她也是从Victor嘴里知道的。
Victor的原话是—小夏糊涂啊，年纪轻轻想不开要结婚，以后有的苦吃。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被江横吓跑的，化妆师感觉尸体有所回温。
“我和您沟通下这次的妆造，因为拍摄的主题偏古典，所以……”云也一一说明要求化妆师不由点头，最后赞道：“你很专业喔，比我工作室很多中高级化妆师眼光犀利很多，有没有兴趣来……”话未说完，就看到江横冰冷冷地看着他。
化妆师顿时冷汗涔涔：“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看到好苗子便忍不住。”
“我一分钱都还没拿到呢，暂时没有跳槽的想法。”云也笑笑。
化妆师悻悻然开始工作。
外面忽然一阵骚动，原来是陈岚订的下午茶到了，陈岚阔气，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买了，他们都表示感谢。
不一会儿，化妆间有人敲门，陈铮提着俩袋子东西站在门外。
里面三人不由看向门口，陈铮面无表情：“下午茶，陈岚请的，这是你们的。”说着把手一伸，根本没有挪步的意思。
这里看着最闲的就是云也了，她上前接过：“谢谢陈岚姐了。”
“跑腿的是我。”陈铮手抓着没放。
云也抓着袋子，对上陈铮的眸子，这人什么意思？她又没让他送。
但还是好脾气道：“也谢谢你了。”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彼此眼神厮杀，好一会儿，陈铮才撒手：“不客气。”说完就走。
什么毛病？还有里面是有地雷么，进来几步放一下都不行？
一共俩袋子，一个装着两杯咖啡、两块慕斯蛋糕，另一个装了奶茶和提拉米苏，原味珍珠奶茶、抹茶味的提拉米苏，正巧是她喜欢的。
云也把咖啡拿出来分给他们，自己在一旁坐下，享用合她心意的下午茶，迫不及待吃了口提拉米苏，幸福感爆棚！
“怎么你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化妆师无意瞥到包装袋。
“不知道，可能岚姐下单了好几家店，东西种类多。”云也又喝了口珍珠奶茶。
“这家店不做外卖的，生意火爆，都是线下排队买，不排半小时买不到的。”化妆师对云也吃的甜品这家店有所耳闻，又道，“可能岚姐喜欢，叫人线下买的。”
云也嚼着珍珠，想起陈铮方才的话，难不成是他排队买的？但又觉不可能，人看着不像是有时间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的样子。
“岚姐的弟弟是干什么的？没有工作么？还是给岚姐打工的？”云也问道。
“你不认识他？”化妆师略意外看着她。
连江横也抬头看向她。
云也：“……”她该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