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星耀航空举办了一次社会招聘。
节目组派出人马,拍下最真实的求职招聘过程。
到了面试这天,大家早早出门,外地的还要赶飞机坐火车。
节目组随即采访了几位求职者,其中不乏多次应聘,却屡败屡战的。
当节目组问及没能通过面试的原因,一位男生腼腆一笑,说:“可能不符合评委老师的眼缘,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这行确实很靠运气。
第一关是审资料、查身高和视力,不符合要求的当场淘汰。
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一组十人进去走上一圈,最多说一个自我介绍,面试就结束了。
真真是排队三小时,面试两分钟。
总有人发出疑问,选空乘又不是选美,为什么要挑剔外貌身材。
事实是,不管大环境好还是不好,来面试的男男女女总是很多。
除去学历、身高这些硬条件,面试官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深入了解,所以只能“以貌取人”。
这不,当网友跟随节目组的镜头,一步跨入那间足以转动命运齿轮的房间时,原本叫嚣着欧美好多胖空乘的网友们,也开始对求职者品头论足。
【三号有点斗鸡眼】
【不只,还有点小鸡嘴】
【好家伙,鸡系男孩】
【五号不愧是五号,身材五五分】
随着口令声响起,十名男生一起转体,然后绕场一周,接着依次做自我介绍。
其实说“以貌取人”也不准确,面试官更看重的还是包含笑容、仪态、谈吐在内的整体感觉。
有人小动作太多,有人紧绷得耸肩,有人声音太小,有人说话时会翻白眼……
即便不是专业面试官,选谁不选谁,也大概有数了。
这一组出去,另一组进来。
和之前大为不同,只是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被当中一个男生掠夺,再难移开目光。
男生眉眼清俊,气质倜傥,阔步而来时好像开在午夜的白昙,让人在怦然心动的同时,忍不住为即刻到来的离去而黯然神伤。
嘉宾中,辜白鸽瞪大眼睛,惊呼道:“这不是,这不是……”
以伶牙俐齿著称的辜白鸽因为太过惊讶,好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向前探身,转向站在最边上的江鹭时:“怎么回事?你去面试了?什么时候?你怎么不说?”
没错,片子里接受面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鹭时!
连江鹭时本人都没有想到,怎么会……
齐鸣鸥活泼得像猴子,其实总是慢半拍。
他既没认出江鹭时,也没听到辜白鸽的话,盯着看了一会儿,唇畔露出笃定地笑,指着那一抹最为出挑的身影,说:“这个不错。”
辜白鸽看不下去:“你没认出来吗?那个是江鹭时。”
“啊?”齐鸣鸥后知后觉地看过去,“还真有点像。”
“什么叫像,就是!”
林谦鹤不这么认为。
视频里的人和江鹭时有着别无二致的样貌,但是眼睛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同样是漆黑如墨的眼睛,现在的江鹭时好像一汪深潭,窥不见底,视频里的男生则像山涧里铺开的溪流,有一种动人心魄又不惹尘埃的青涩干净。
一众人里,就数燕鸿翔最为淡定。
毕竟是他建议的,自己又看过好几遍。
也就第一次看的时候有点新意,后面再看也就那么回事。
堂堂燕总,就抱着这份不屑,从头到尾一秒不落地又看了一遍。
节目组揭晓答案,这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而是三年前的影像资料。
视频上,江鹭时过了初试,进入复试。
在终审环节,面试老师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做空乘?”
江鹭时愣了一秒,但很快找回状态。
他没忘了保持微笑,把自己对这份工作的见解娓娓道来。
他说,空乘的工作平凡又不平凡,给口渴的人送水,给饥饿的人送饭,给生病的人找医生,在异国他乡接游子回国,在除夕之夜送陌生人返乡,“我喜欢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节目组为这段话配上音乐,除此之外,再无修饰。
然而在众人眼里,仿佛有一道光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恰好照在男生写满骄傲与向往的脸上。
面试官目光动容地点头,齐鸣鸥也红了眼眶。
他一边可怜兮兮地吸鼻子,一边哇哇大叫:“要疯了要疯了,你好会……”
齐鸣鸥生来感性,共情能力很强,不然也做不出动人心弦的好音乐。
江鹭时寥寥几句,堪比一部充满感召力的英雄主义大片,让他恨不得马上投身云端,做一辈子的蓝天摆渡人。
齐鸣鸥再次感慨,还好在一堆综艺邀约中选了这个,真是来对了!
所有人都感动得稀里哗啦,只有江鹭时一脸惊诧。
啊?他竟然说过这种话!
怎么会……
他都有点忘了。
要不是有视频为证,江鹭时根本不敢相信。
也是,算上重活一回的三年,差不多有八年了,从前的事遥远得好像上辈子发生的。
22岁那年,江鹭时大学毕业,正是找工作的时候。
他学的工商管理,就是X雪峰口中可以直接退学的专业。
退学是来不及了,江鹭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时候,拿到的offer都和销售有关。
卖车、卖房、卖课、卖墓地……
他实在不想做和销售有关的工作,看到航空公司招聘,又不限制专业,犹如在无边的苦海中看到启明星似的灯塔,赶忙投了简历。
他还记得面试那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
大冷的天,公司要求穿衬衫,江鹭时怕太臃肿不好看,连秋裤都没套,靠着一身正气杀到星耀航空。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人,排队的时候被挤来挤去,插队的,骂人的,差点发生踩踏。
当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江鹭时刚进星耀航空大门,就听到一个矮胖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来来来,都过来,加一下联系方式!”
路过的人以为他是工作人员,纷纷拿出手机。
只有江鹭时一眼识破。
骗子!
他早早看过攻略,一有招聘,就有牛鬼蛇神潜伏在附近,美其名曰“就业中介”,其实就是“撞大运”。
和那种卖生男秘方的套路差不多,他们先加上你的联系方式,问你想不想过面试,想过的话就给钱,他去给你“找关系”,不成功可以退款。
骗子声称给你“使了劲”,其实什么都不会做。
万一有人靠着自己本事通过了,他就能白捞一笔。
江鹭时不上当,全当没听见。
矮胖男人倒生气了,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喂!说你呢,没长耳朵吗?你这样的肯定过不了!”
骗子还这么凶?
江鹭时停下脚步,瞥他一眼。
被他这样一看,男人反而有点不自信了。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江鹭时一阵,见他身高腿长,气质卓然,几秒后自认倒霉似的嘟囔一句:“哦,你是在飞的吧?走吧走吧。”
后来面试出来,江鹭时又遇到了他。
男人一改先前凶恶的模样,点头哈腰,极尽谄媚:“哥,加个联系方式吧?”
真够执着的。
男人不知道,他那点伎俩早被江鹭时看穿了。
江鹭时不理他,他还恬不知耻地死缠烂打:“哥,行行好,加一个吧,不然不好交差。”
期间,矮胖男人没顾上看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江鹭时也不是铁石心肠,见他这样狼狈,终于把目光分给男人一点。
男人抓住机会,继续要他的联系方式。
江鹭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黝黑的瞳仁转了小半个圈,一下子有了主意。
他二话不说,拿出手机,男人千恩万谢,恨不得要给他磕头。
当天晚上,在官网挂出初试通过名单后,江鹭时收到矮胖男人发来的消息:“复试准备的怎么样?”
江鹭时一阵冷笑。
呵,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略一思忖,装模作样地和男人周旋起来,当他说自己英语不好,担心过不了复试,又问男人有没有什么门路时,男人果然露出马脚,约他出去见一面。
江鹭时表面答应得很好,转头就给110打了电话。
后来也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处理的。
不过等他入职后,确实没再见过那个矮胖男人。
想来经过他的教训,那人彻底退出江湖,再不敢做招摇撞骗的勾当。
江鹭时完全不记得终审时说过的豪言壮语,倒是能想起来面试通过时的开心兴奋。
他终于不用去做销售了!
节目组贴心地找出当年挂在官网上的名单,江鹭时的名字被放大镜圈住。
导演李钰冰说:“是的,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江鹭时是全场唯一一名通过全部空乘招聘流程的嘉宾。”
“哇!”嘉宾们一起鼓掌,弹幕上也是一片赞叹。
【难怪要请江鹭时这个糊糊】
【对不起,江老师,我刚刚太大声了】
【天哪!我再也不说江老师是资源咖了,其他人才是资源咖】
确实,如果节目组铁面无私到让另外四位嘉宾参加面试,还真不一定都能通过。
敬佩之情被疑惑取代,辜白鸽想到一个问题,皱起眉头。
奇怪,他熟悉每一个人的资料,没听说江鹭时做过空乘。
辜白鸽切中要害:“所以,你通过了面试,但没有去?”
“呃……”江鹭时眼神躲闪,局促地抿着唇承认,“是。”
“为什么?”辜白鸽下意识一问,恰恰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