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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朕想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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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浩的死讯传到皇城时已经过了两日。

姜芜拿起奏疏,面色沉重。崔元浩死在了她回宫那夜,明明第二日就是希望,却结束在了黎明前夜。她甚至悲痛,一家五口性命,消失得悄无声息,直到两日后才被人发觉。

也许是她伤春悲秋,太敏感,心口总堵得慌。她抿了口茶水,将滞留的心气压下。抬眼对上沈清安时,冰冷无波动。

她暗自想着,崔元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六品小官,朝中官员不计其数,六品之官何其多,少了一个崔元浩,还会有李元浩,张元浩。他是不是太后一党不重要,他的生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助他达成目的,掣肘太后权势。

现在,他的目的将要达到。

沈清安苦涩的伤怀,只有自己知道的苦楚。他在她眼中看出失望,甚至冷血。对自己的冷血。

他缓缓开口,带了一丝祈盼问姜芜∶“你也觉得朕不近人情吗?”

细不可察的声音颤抖,眼神慌乱的不去看她。肺腑间灼烧着一股热气,奔腾的要汹涌喷薄出,他眉头有几分不适,手指触上瓷瓶时冰冷,要和屋外的雪融为一体。从中倒出两颗晶莹的药丸,服下后那股浊气才缓下。

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有朝他心窝扎针,姜芜中规中矩的回答,说“陛下自有深意”。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他的时间中,有许多暗无天日的沉默,像一口枯井,上面盖着重重的厚石。白日里,你见不到光,和黑夜相仿。黑夜中你也见不到光亮,夜以继日,白昼也如黑夜,黑夜依旧深沉。没完没了的沉浸其中,最后使自己迷失。

沈清安说∶“这条路注定淌满血腥,不是崔元浩,也会有其他人。”

姜芜无法反驳,沈清安说的事实。他们一早开始,不就预计着今日吗?她的良心会痛,会悲伤,却不会后悔,不走回头路。

她坚定的看着沈清安,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心意相通,霎那间消失得无踪无迹。

只是这一刻被沈清安捕捉,一丝一毫也足够他心安,他怅然长释,心口的苦涩一点点消失,弥留一颗米粒大小的缠绕心尖。

他遂又说道∶“朕会厚葬他,他也算是为国效力。”他的声音平缓,像山间流淌的溪流,被一阵强风刮过,也无动于衷的缓慢长流。

“姜芜,”他喜欢隐于黑暗,将自己藏起来,深深的,让人看不清,看不透,偶尔迎着一点光亮,投出十成的好意,蛊惑的将人引诱,再拉入黑暗。

“你可以信任我的。”他的话像幽深无垠深海中海妖的声音,动听悦耳,循循善诱,带着蛊惑的魅力,将人一点点的拉进,涉足海域时才恍然回神,那时,已被海水吞噬,却甘之如饴。

姜芜就是这样一点点被蚕食,她动摇,一抬眼是一望无垠,再看是深不见五指,茫茫前路,没有引路明灯,没有可靠相携。只能寻着那抹飘渺的声音,一步步朝前。

向前走,莫回头。

鬼使神差的,姜芜点头。

沈清安心甚悦。

头一次有了依靠的感觉。他孤独至久,也会累,累的时候,他想看看她。

两人商量了应对之策,决定将此良机好生利用,再给太后重重一击,足已让她元气大伤,折损羽翼的一击。

沈清安说,三日后太后会出宫择选陵寝地址,让她一起随同。

姜芜正疑惑,沈清安道∶“留你在宫中,朕不放心。途中虽险,但朕却能护住你。”

姜芜转念一想,滞留宫中或许并不太平,对随同出宫也就没有异议。随后又想,道∶“国中亏空,这时太后择选陵寝,分明是在为难你。耗资巨大,百官俸禄尚不能足银支付,又哪里来银钱修建陵寝?”

“难不成要你增加赋税徭役,从百姓中削夺?”

她蹙眉垂首,烛光打在脸上,沈清安一时愣神,仿佛回到三年前,那时的姜芜也像现在生动,活灵活现的有几分顽劣,说话办事不拘一格,鲜少考虑后果,只要是她认定对的事,不惜一切。

只是入宫后,她收敛生性,活得和宫中其他世家女子一般,行为举止恪守礼仪,连说话前都得斟酌几番。

今夜仿佛放纵,口无遮拦的数落起太后。

“太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百姓已经艰难,还要为她陵寝之事耗费财力。让你在百姓前做了恶人,百姓生恶,对陛下生了怨,她再煽风点火的鼓动,陛下根基未稳,她渔翁得利。”

沈清安看着她,嘴角氤氲着笑意,被烛光掩盖,只看得他清清冷冷的眼。

姜芜心生懊悔,疑心自己多言,言多必失,自己这张嘴差点没管住!哪知沈清安眉目舒展,看着她的眼里含笑,道∶“你说的不错,太后是睚眦必报,所以想了这出离间。”

“不过朕岂是好拿捏的。幼年时做不得反抗,现在,朕有能力自保。”

“姜芜,”他现在十分喜欢唤她的名字,淡淡的从心底滑过,从口中吐出,姜芜两字的份量盖过世间许多东西,是他为数不多想要长久弥留的。

姜芜怔愣的看着他,应道。一双眼睛黝黑发亮,干净纯粹,即使蒙上尘,他也能视若珍宝的看到它的闪亮。

“你是朕的宠妃,虽然宫中艰难,但你大可行使宠妃的权力,恃宠而骄一点也好。”

他说什么?

姜芜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脸上呆滞得像个孩童。

沈清安忍不住抚上她的头发,顺着背脊往下,遂又说∶“一个宫人都能将你欺负,是将朕放在眼里了?”

“是藐视皇威,对朕可不友好。”

姜芜几乎愣住,这是沈清安能说出的话?她左看右看,上下打量,沈清安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过她确实几日没见到净月了,按理说太后心腹,不离左右的。这几日去太后宫中,净月竟每次都不在跟前。

今日忽得听流言,说净月身染恶疾,不治身亡?

先前她还疑心是哪个碎嘴子宫人乱嚼舌根,今晚沈清安的一席话倒是证实了净月暴毙而亡的事实。

心中有根弦突然被拨动,余音袅袅。

她笑道∶“陛下既然给了特权,不使岂不驳了陛下好意。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心下开了花,有权力的滋味不错,奉旨耍横的滋味更是让人心驰神往,她迫不及待的想找人一试!

两人又密谋了一番,姜芜想知道他下一步如何应对太后陵寝之事。

大周礼孝为先,修建陵寝也是情理之中,沈清安若是驳了太后的意,正好中了她的下怀,给了她理由鞭斥。

若是顺了她意,国中空虚,连官员俸禄都拿不出,还指望能给出钱财大兴土木?

真真是到了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境界。

沈清安却要她心下稍安,等着看戏就好。

而且,沈清安说,国库不会空虚太久,自有人奉上大把财银。

翌日天亮时分,祺妃领着一行人气哄哄的闯进长宁宫。姜芜还没清醒,神游天外的被歆雪拉起梳妆。

昨夜和沈清安商讨到半夜,确定了如何利用崔元浩事件大做文章。夜里昏昏沉沉的睡得并不安稳,隐隐约约做了梦,一早起来却不记得。

她回想之际,被祺妃一阵长音惊喝住,彻底醒了。

祺妃浓妆艳抹,戴着一身华丽首饰,身着锦衣罗缎,高高在上的等着姜芜。

她原本是个清丽的,卸下妆容也称得一句清新脱俗。只不过不知从哪听来的说皇帝喜欢明艳美人,于是将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美则美矣,却过于俗气,身上总有浓重的胭脂气。

姜芜被她黄金粉饰的身量刺得睁不开眼。相比而下,姜芜显得朴素无华,一身素衣,因着还在镇北侯哀期,发饰也简单,只着了一根玉簪。

见到姜芜此番模样,眼中略带疲惫,祺妃气焰歇下,于心不忍的压下一股气,反思着自己这般落井下石恐怕不好,太过无情。

清了清嗓音,挑眉道∶“你,别整天一副死气沉沉,谁看了都糟心!镇北侯虽然死了,但他怎么也是为国战死沙场,是殉国,是荣耀!别人怎么说让她们说去,实在看不过眼,你是贵妃,掌她们嘴,杖责有什么难的!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乱嚼舌根!”

她颐指气使的教导着姜芜,说着让宫人呈上一盏冰晶玉盏,里面还冒着热气。

姜芜以为祺妃一早来又是寻她麻烦,做好了行使“恃宠而骄”的权力,没曾想,这么不对头的人今日竟良心发现?

她疑惑的看着冰晶玉盏,思忖着该不会又想作弄她?祺妃虽看起来跋扈得不行,实则却是个有歹心但不多,且没恶胆的。至多里面下点泻药,让她几日下不来床罢了。

“看什么?难不成怀疑我下药!你也是个蠢笨的,就算我要陷害你,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到时陛下追究,我能讨得什么好!”祺妃一脸不屑的扫视姜芜,末了还留给她一个白眼。

姜芜想想也对,放心的服下杯盏中的,意外的神清气爽,淡淡的甜意,悠久弥香,余味绵长。似茶非茶,是个好东西。

见姜芜服下,祺妃得意洋洋的挑起下巴,一副看她没见识的乡巴佬模样,道∶“这是我兄长从边关送来的,叫余韵,我今日大发善心,赠你一盏。”

姜芜放下杯盏,近日来的相处,虽谈不上愉快,却也不厌烦。祺妃心直口快,行事爽落,虽有时候也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却是无伤大雅。

她见祺妃也不似从前讨厌,好言道∶“今日来不会只是这般好心赠我余韵吧。”

她了解祺妃,一心九分的扑在沈清安身上,还有一分致力于找各宫潜在威胁的麻烦。比如她,比如许凝知。

果不其然,在宛嫔的提醒下,祺妃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声音又尖锐起来∶“你得意什么,陛下留宿你宫中只是可怜你,要不是镇北侯,陛下都不会正眼看你!”

她说得越发愤怒,竟让人将冰晶玉盏撤了回去。

姜芜掩起笑,道∶“你不也是投了个好胎,有个相辅父亲和一个将军哥哥,若你只是庶民,陛下会看你?”

祺妃恼然大怒,道∶“我和你不同,我比你貌美!”祺妃直戳心脏,以为在姜芜痛处撒盐就能压倒性的给她难堪。只要姜芜难堪,她便痛快。

只是姜芜并不在意,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是个浮于表面的好色之人!”她惊呼,掩嘴吃惊的浮夸道∶“呀!你在妄议陛下!”

此话一出,祺妃花容失色,慌张解释,也忘了今日是来找姜芜的茬,道∶“我没有!是你说的!”

她解释不过,越描越乱,幸得有惠妃宛嫔,才结束了一场闹剧。祺妃气哄哄的来,气哄哄的走。致力于给姜芜找麻烦,却每次都被麻烦绊住。

歆雪看着一行人离去,实在大为惊奇,问姜芜,为何祺妃娘娘每次都做一些显而易见的蠢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姜芜只是笑笑,说∶“宫中太乏味,生活添点乐趣不是很好。”

此时她突然忆起昨夜梦中,像是指引,让她朝向大周西方。

她似是喃喃自语,问歆雪∶“我记得祺妃兄长镇守的边关,是在大周之西方是吗?”

歆雪虽心中有疑,但还是没有多嘴去问,只应声答道。

王存召,平西将军,多年来镇守边关,战功显赫,无召不入京,也是右相王之昌唯一的儿子。

昨夜的梦是预示她什么?还是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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