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暖接到亲爹的约饭电话，她兴冲冲的赴约，以为亲爹要跟自己商量嫁妆的事，结果——

“恬恬跟你一般大，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林清霁不错，爸爸知道你跟他比较熟想请你帮忙介绍一下。”

宁暖暖微微张着嘴巴，她实在被她爹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

“爸，你知道林清霁是我前男友吧。”

“我知道。”

哦，原来亲爹是真的无耻。

宁卓知笑笑：“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徐远舟不也是你的前男友，还娶了你最好的朋友，陆晏不也不在意，他大度，你跟林清霁往来陆晏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妈的，真是无耻的让她内牛满面啊。

宁暖暖眼眶都湿润了，为自己亲爹如此的坚定不移几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而感动着。

“暖暖，恬恬是你亲妹妹，血浓于水。”

宁卓知开始打感情牌了。

得，别扯这些虚的，宁暖暖甜笑贴近一点葡萄眼睛盯着亲爹：“那我帮忙了，爸爸你给我什么奖励啊，我都快要结婚了，你说给我的嫁妆一点没见着啊。”

宁卓知略微有点尴尬了。

他确实是想给宁暖暖准备嫁妆的，但是恬恬的妈妈不同意，所以就耽误了。

宁暖暖撇嘴巴。

“爸爸，不带这样的啊。”

毛都不出一个，还想让我给你帮忙，做梦吧，宁暖暖笑咪咪：“爸爸，你跟阿姨说，想得到就得付出啊。”

宁暖暖也不装了，直接要了，妈的，不给好处就想让我帮忙，去吃屎去吧贱三！

宁卓知也听出宁暖暖居然在向自己要东西，他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据他所知，宁暖暖金尊玉贵的，她哥宠她像公主，她绝对是不缺钱的。

又嫁给陆晏这样金贵的人家。

“跟爸爸还这么生份，非得给好处才帮忙啊。”

宁卓知略微不满，忍不住讽了宁暖暖一句。

宁暖暖也不在意，她才不会气呢，她笑脸相迎：“爸爸，我们好像本来就生分吧，您回去跟阿姨商量一下再给我电话吧，别拿什么超跑包包打发我，我看不上那东西，满屋子都是。”

宁卓知：“……”

宁卓知似笑非笑的反问：“那你看得上的东西是什么？”

宁暖暖歪着头一脸天真可爱：“我看上金公馆的别墅了。”

宁卓知脸色一变。

好大的口气，金公馆的别墅一套近2个亿，她是真敢要啊！

宁暖暖突然扑哧喷笑。

“逗你的啦，爸爸，瞧您吓的，反正您看着给呗，我也不知道我看上什么东西了，不过您看看我，从小就娇贵，一般二般的东西我还真看不上。”

傻逼，回家的时候宁暖暖开车在车里大骂，直翻白眼，他妈的，说好给她嫁妆的，嫁妆呢？都12月了，毛都没见着！

宁暖暖已经没有耐性了跟宁卓知装了，她就要，宁卓知要是真敢一毛不拨，她就敢到处宣扬宁卓知铁公鸡！

宁凌尘今天在斐温温家吃晚饭。

“叔叔，阿姨，我爸新得的茶叶，让我给您送来。”

吃饭时，一个年轻的男孩大概跟温温差不多大岁数，拎着东西上门。

“小川啊，快来快来，赶紧来坐。”

斐温温的妈妈周文秀特别热情，直接上前拉程川的手，程川亲昵的挽着周文秀的手臂。

【我爸爸朋友家的儿子，程川】

斐温温发微信给宁凌尘，介绍程川给他。

宁凌尘主动打招呼：“你好程川，我是宁凌尘。”

程川盯着宁凌尘看了几秒才伸手招呼：“你好。”

“程川家是温温16岁时搬过来的，都有7年了，我们两年很熟知根知底的，程川妈妈特别喜欢温温。”

周文秀笑着讲说，句句不离两家门当户对关系亲厚。

宁凌尘听出来了周文秀话里的弦外之意，他只沉默着吃饭，没有再热情的搭话。

斐温温极其敏感，她感觉到了宁凌尘的变化，担忧的发了微信问他怎么了。

宁凌尘只笑笑没说什么。

其实宁凌尘早就发觉了，他第一次来斐家吃饭时他就发觉到了周文秀夫妇对他很疏离，那不是一种对女儿男朋友的态度。

现在宁凌尘明白了，他从来不是斐闻之夫妇心中的女婿人选，暂时同意大约也只是拗不过温温喜欢他。

吃完饭，宁凌尘和程川在院子里聊天。

程川突然比了一串手语，宁凌尘看不懂，他学手语还不太精通。

“你看不懂吧。”

程川笑了，他很高傲。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喜欢温温，喜欢很多年了。”

程川靠在椅子上露出微笑：“我第一次见到温温就喜欢她了，我为她学了手语，我也跟她表白过，可是她一直记得你对她的救命之恩，她放不下这个恩。”

“宁先生。”

程川讲：“温温是个特别好的女孩，我想你也是喜欢她的吧，我听过你的事。”

程川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给不了温温幸福，温温她不能说话，她需要比别人更多的爱呵护保护她，可是你能给她什么？你是同性恋的过去只会给她带来一辈子的闲言碎语，将来你们的孩子也是，你抹不掉你曾经是个同性恋的耻辱。”

“温温是个特别好的女孩，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我希望你能离开她。”

程川说。

因为曾经是同性恋，所以一辈子都抹不掉了，是么？

就像一个墨点，永远污了白衫，永远、永远都洗不掉了。

回去的时候，宁凌尘坐在车里，他神色平静，眼神却凄凉。

其实是啊，他自己……其实都不能忘掉，那些记忆，一日一日的折磨着他。

回到家后，斐温温就发来了微信。

【你到家了么，到家给我发一条微信】

以前宁凌尘都是秒回的，今天他盯着手机看了不知多少回，并没有回过去。

斐温温又发来微信。

【你到家了吗？】

宁凌尘去拿了一灌子啤酒，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酒，然后拨了语音过去。

“温温，你听着好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斐温温不能说话，嗓子发出呜呜两声，示意自己听着。

宁凌尘低低地说：“这些天和你相处，我努力过去接纳你，可是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我真的不喜欢你，对不起。”

斐温温握着手机，她一下哭了，脸上都是泪。

她是哑巴，她讲不了话，她问不了为什么。

宁凌尘低声讲：“温温，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宁凌尘听到了斐温温的哭声，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女孩满脸是泪，可怜无助的样子，宁凌尘心上有点疼，那点疼细细密密的在放大。

程川说的对，他一身的污泥，他不愿意弄脏了斐温温，那真的是一个好女孩，温暖，干净，她应该活在阳光下，而不是泥里。

“哥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温温分了！”

宁暖暖是第一个打电话来的，她几乎要吼破手机！

斐温温哭得不成样子，她发微信给宁暖暖了，宁暖暖不顾天晚，直接开车飙到了她大哥家里，宁凌尘正坐在客厅发呆。

“你搞毛啊！”

宁暖暖气死了！

“哥，你不会还放不下顾风烨吧，是他又缠着你了吗，你还想跟他复和！？”

“没有，你坐下来，别激动。”

宁凌尘脸色很平静，拽着宁暖暖坐下，他吁了口气解释：“是我不想耽误温温，她是个好女孩。”

“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一直不确定，当初相亲只是想快点摆脱那段恋情，快点做个正常的普通人。”

宁凌尘低低地说，他把今天见到程川的事说了，他歪着头有些黯淡地说：“程川才真的配温温，他年轻，帅气，一直守护着温温。”

“我是同性恋人尽皆知，跟我在一起她得承受多少流言蜚语啊，会被人嘲笑，就算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也一要会被人嘲笑的，人言可畏，我不想耽误她。”

“……”

宁暖暖心里也特别难受，她突然也哑巴了。

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宁暖暖肯定不会犹豫心软，可是温温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那么温柔，那么干净纯粹。

“她喜欢的是在商场大火里英雄一样救了她的宁凌尘，可是现实的宁凌尘不是英雄，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美好的人，现实中的我一堆的不堪，早晚她会发现她心中的英雄其实没有那么美好，到那时候就晚了我们两个人都痛苦，不如趁现在长痛不如短痛。”

斐温温很乖。

她敏感而又自卑。

主动和宁凌尘相亲，主动表白，已经用尽了她一生的勇气。

宁凌尘提出的分手对她打击很大，斐温温一连几天不怎么吃饭，总是躲在屋里一个人哭。

“温温，爸爸妈妈求求你了，你别这样行吗？”周文秀进屋里，她哭着哀求斐温温，心如刀割，斐温温这几天明显的憔悴，人瘦了一圈。

“温温，爸爸妈妈不你一个孩子，你别让我们心痛好吗？”

斐闻之也哭了。

斐温温上前抱住周文秀和斐闻之，她一面哭一面打手语。

【爸爸，妈妈，对不起】

“你听话，就跟小川在一起吧，我们两家知根知底的，爸爸妈妈也放心啊。”

斐温温不说话了，把头埋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雪白的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