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半日卸开的,检查好装给,该换的皮带换掉,该紧的螺丝也紧好,一天就过掉了。第二天又花了几个钱,改装了个播种机,就连磙子都连好了,再剩等着下地了。可巧这日心闲无事,忽然记起来车里缺机油的,就又问老婆要了几个钱,意欲到修理铺里买去。听老婆给他安顿:“机油买上,再顺路看一下,卖化肥的人家多,谁家的化肥和农药地道,价格还合适?早些儿掌握好,眼看这个过了雨水,马上就又惊蛰了,我猜情:积极些的人家,早就地里行动开了!”因乘两个孙娃子不注意,悄悄儿出来了。路上才发现,雪后太阳晒得美,地里的雪再剩下痕迹了。
过了汽车站对面的干话台,顺路向西走,就是徐沟镇上修理铺最聚中的地方,为因这里地势开阔,便于大小车辆停靠。当他到了解师傅的修理铺门上,就又瞅见镇西的朱有水了。朱有水是个活泼人,人偏瘦,六十过些年纪,头发花白但有条理,合中身材不高不低,穿着朴素入乡随俗,与人说话时满脸都是笑意。当时正和解师傅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铺子门外晒太阳,看样子聊的很投机。正当朱有水一转身,不经意间瞅见了郑三。说起来,一年四季都有一股子山泉水流入水库,但由于多少年不停的沉积,水库里早已淤积了大量的泥沙,装不住水了。照本地人的说法,“太浅了,就跟个碟碟子一样。”所以多少年了就蓄不住水,上面进,下面原白白放到干河坝里了,根本就无法满足徐沟镇方圆浇地的需要,除了雨水特别广的年份,就说是能浇上库水。也有些生产队浇井水。多少个年头了,郑三所在生产队的人,浇的正好就是朱有水的井水。
年翻过头一次见面,郑三迎着朱有水紧赶了几步,满脸堆笑,握住他的双手,笑着说好听话,“天官赐福!”解老板一见,赶紧站起来,笑着给两个人装烟。朱有水一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喜上眉梢,关切地问:“地上看过没有?完全消透,不好还得几天?”郑三笑道:“还嫌早些!打算下,再过几天,大埂子下头消了就耙去。不检查还不知道,车里的机油不够了,那天发现了,今个过来,解老板的铺子里买一桶子。”话音才落,忙忙又问:“龙王爷爷,你今个这里干啥来了?”朱有水说:“想好的今天耙地去,谁能想到车又发不着了。早上把师傅请到家里的,检查了一下,怀疑是我的气门不行了,首先没压缩,因此把缸盖卸下来了,四配套还能凑合,重新镶一下气门。”说话间,三个人都把烟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