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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四件小事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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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雨终于拿到了她的咖啡。

超大杯的拿铁,加了很多的奶和枫糖浆,还有大量的奶油。喝一口,甜得发腻。

可走回小区的路上,她远远地走在辜屿身后,一口一口,把这杯咖啡吞掉。

好像要吞掉那个努力学会喝黑咖的自己。

好蠢啊晁雨。

其实无论多么努力,学不会的还是学不会。

变不了的还是变不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很庸俗,她想扬名立万,想赚很多很多的钱,想去打那些重男轻女的人的脸。

她并不理想主义,她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坚持。不多,像墨蓝夜空里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星星,不起眼,可是很重要。

在这个被明恒宇恶心坏了的夜晚,甜腻的咖啡味堵在她胃里。

辜屿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他转回头,看到晁雨远远的站在他身后,捧着咖啡杯。

晁雨说:“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看星星。”

“你什么?”辜屿怀疑自己听错了。

晁雨重复一遍:“看星星。”转身就往路边走。

辜屿走过去:“走这边。”

“什么?”

“去我家楼顶。”

哦对了,辜屿的那栋独立大别野,视野又好又开阔。

晁雨摇摇头:“灯太亮了。”

无论是北京还是辜屿家所在的别墅区,灯都太亮了。

晁雨走到路边打了辆快车,辜屿在原地站了两秒,跟过去。

晁雨钻进车内,刚要关门,辜屿在外面掌住车门,跟着坐进来。

司机跟晁雨闲聊:“姑娘,这大半夜的上山干嘛呀?庙都关了。”

晁雨笑笑:“就在庙外拜拜。晚上不吵,佛祖听得见。”

“是嘛?还有这讲究呐?”

辜屿看了眼导航路线,推测了下大致方向。

还好,这女人还没疯。去的是一座知名景点的山,不过晚上景点都关了,不会有人去。

下了车,晁雨跟司机道谢,轻车熟路走去山脚下一间小超市。

辜屿站在外面,不一会儿看她拎了个塑料袋出来了。

里面是罐装啤酒。

拎着就开始爬山。

晁雨以前穿高跟鞋站半天都费劲,不见客户的时候她都穿平底鞋。可今天她穿着高跟鞋去了山区图书馆,现在又爬山,却浑然不觉。

一路上到山顶,一座知名寺庙果然已关闭,寺庙前的停车场空荡荡。

晁雨又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在一张长石凳坐下,面向山脚下,远远地,能望见灯光闪烁的北京城。

可周遭很黑,一种久居城市的人几乎不适应的黑。辜屿走过去,远远坐在石凳另一端,仰头看了眼天。

呸,哪来的什么星星。

晁雨咧嘴一笑:“这座山我以前跟许辰懿常来。还以为能看到星星,后来发现什么呀,还是看不到。看不到也没事,我们就喝酒,大多数时候是她喝,我看着她喝。”

可是今晚她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啤酒,抛给辜屿,又自己拿了罐,拉开拉环。

辜屿接过啤酒,没喝,放在一边的石凳上。

晁雨之后不再讲话了,小口小口地喝着啤酒,很安静。喝酒的声音像某种小动物。

再炽烈的夏天,山里的空气入了夜也有一点凉,裹挟着人的毛孔。

晁雨不知喝了几罐啤酒,她觉得之前应该是低估自己的酒量了。她喝了这么多,可是连头都没觉得晕。

她说:“差不多了,下山吧。”

辜屿站起来。

正当晁雨也准备站起来时,辜屿向她这边走来。

蹲在她面前。

晁雨喝了酒动作到底迟缓些,眨了一下眼。辜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夜风中他的手指更凉。

从前在洵州他也握过她的脚踝。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接过吻,握住她脚踝的那只手,曾贴住她的纤腰摩挲。

辜屿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创可贴。

那不可能是刚刚买的,晁雨跟着他走了一路。也就是说,这创可贴是之前就买好了。

晁雨昨天穿高跟鞋就开始磨脚了。

这会儿穿着高跟鞋走了大半天的山路,脚后跟的那块皮肤早已血肉模糊。网上那句名言怎么说的来着——每个女人的脚后跟都是一部血泪史。

也许此刻的氛围,暧昧到让人的后脖根发烫。晁雨为了分散注意力般,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这些。

但创可贴贴上来。

“嘶……”

冰凉的药液漤上来,让人的心脏骤然一紧。

辜屿仰起脸来看她。

她垂眸看着辜屿,伸出手,很轻地摸了下辜屿的脸。

那一刻辜屿的表情很奇怪,唇角动了下,看上去像是想躲,又像是不想躲。

看上去想说句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想说。

晁雨笑道:“弟弟,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

辜屿蹲在地上望着晁雨。

那一刻,他罕见地觉得后脚跟有点发麻。

他的岿然不动看在晁雨眼里,是一种与平时无异的平静淡漠。

晁雨又笑笑:“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你好像有点喜欢我。”

“很自作多情对吧?”晁雨咧着嘴:“我以前对北京也是这样的。”

“觉得北京好像有点喜欢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辜屿站起身来。

晁雨也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下山,辜屿跟在晁雨身后。

嘿,出息了啊晁雨!晁雨心想,今晚喝了好几罐,她走起路来居然一点也不晕,那叫一横平竖直。

她下山打了辆快车,和辜屿一起,又回了辜屿家的小区。

辜屿刷指纹的时候,她跟辜屿说:“谢谢你让我借住,我明天就回洵州了。”

辜屿没说什么,打开鞋柜,拿出那双灰色的拖鞋丢在她脚边,自己往客厅走去。

晁雨趿着拖鞋往客房走,辜屿忽然问:“你饿么?”

晁雨回头。

辜屿往西厨走去,打开冰箱,番茄没有了,剩了几只鸡蛋,辜屿把葛洁给他带的小咸菜拿出来,准备煮两碗清汤面。

晁雨走过去,倚靠在墙上。

那片流理台星云灰的颜色很高级,葛云用来装小咸菜的罐子放在上面格格不入。那本来是一只杨梅罐头的罐子,被葛洁洗净了,包装纸的胶却抠不干净,黏了点难看的绿色在玻璃罐上,金属盖子上一点点锈痕。

她们家从来就是这样。葛洁洗净很多很多的罐头瓶,装各种各样的小咸菜。

她看辜屿用煮面的筷子,把小咸菜从罐头瓶里挑出来,忽然觉得有一点点难过。

她走过去说:“不能这样挑。”

辜屿看着她。

她说:“用不干净的筷子挑,很快会长霉的,就只能扔掉了。”

这时辜屿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接起来:“喂。”

晁雨站得近,所以听到电话里一个女声,应该是昨晚那漂亮女孩的朋友,说女孩很难过,问辜屿能不能去看一看。

辜屿:“她的感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说完挂了电话。

晁雨低头笑了下。这时她觉得酒气一点点开始上涌,伸手撑住流理台:“自从我们意外……吻了,有些话好像还没好好说清楚。”

“我承认,我们对彼此都有感觉。你别说没有啊,你说没有我会很尴尬的。”

晁雨指尖在流理台上摩挲了下:“但我们不可能谈恋爱。”

她抬眸看向辜屿:“你太像北京了。”

北京是什么?是一个华丽的梦。

人人都怀着雄心壮志,想要征服它、融入它。

晁雨摇摇头:“我不适合北京。我挺笨的,学不会的永远学不会。”

“你……”晁雨胃里的酒气又往上涌了涌,她伸手把流理台扶稳了些:“你太像北京了。你这样的人,会为了任何人改变么?不会,只会有一点一点的细节,让人以为,你好像改变了,好像动心了,好像喜欢了。”

“你很危险啊,弟弟。”晁雨拿指尖虚虚地点他:“所以我得跟你把话说清楚,然后离你远一点。”

“那次接吻,是个意外。我一个快二十七岁的女人,还没接过吻,说起来好笑吧?所以呢,我见色起意,没有把持住自己。”晁雨拍拍他的肩:“你就,就当我拔嘴无情好了。”

辜屿:……

晁雨:“在离你远一点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腹肌?”

辜屿:………………

晁雨眼睛睁得圆圆的:“这不是我要问的啊,是许辰懿让我问的。”

远在洵州的许辰懿,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辜屿回身关了电磁炉,煮面的水还在锅里沸腾,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然后静默下去。

他扭回头来看着晁雨:“问题太多了。”

晁雨:?

辜屿:“我只回答一个。”

“是初吻。”

晁雨脑子里嗡地一声。

想起上次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错问出口的话:“这是你的初吻么?”

醉意是后知后觉袭来的,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了她。

脑子跟身体分离,一切为二。脑子里想着理智地把话说清楚,身体被空气里那根隐形的弦拉着靠近。

辜屿没喝酒。可很奇怪的,她感觉辜屿也是这样。

脑子里也许并没想着靠近,只是没敌过身体的本能。

她洗澡的时候辜屿守在浴室外,然后两人就滚到了辜屿的床上。

她仰躺在辜屿的鹅绒枕上,枕套上辜屿身上的气味包裹了她。她捧着辜屿的脸与他接吻,辜屿是进攻型,可她今晚也不想退让,两人的唇舌在打架。

一盏台灯开着,她细细去看辜屿的眉眼。

太干净了,黑白分明,不掺一丝杂质也不掺一丝感情,像棋子。

在这个被世间污浊恶心坏了的夜晚,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在这个重创后对感情战战兢兢的夏天,她也只敢靠近他。

她捧着他的脸:“叫姐姐。”

“什么?”辜屿气息不稳。

“叫姐姐。”晁雨的足尖勾着他:“你从小到大为什么从来不叫我姐姐?”

今天明恒宇那一声“小姑娘”也把她恶心坏了。她想听辜屿用冷薄干净的嗓音叫她姐姐。

她为什么要当任何人的小姑娘?

她迫切渴望自己掌握主动权。生活是,身体也是。

辜屿不叫,只是埋头吻她。

她缩下去咬他锁骨,一点一点。她能感受到少年人的某种蓬勃。她用很小的声音说:“那个。”

辜屿停下来一瞬看她。

她说:“马上不是要举办春闻杯了么?运动员大赛前是不是都要禁欲啊?”

“围棋选手……算运动员么?”

辜屿黑沉的眸子垂着。

要不要禁欲是一回事。今晚的确是个出乎两人预料的意外,他没准备。

于是那只手。

在围棋赛场上执着黑子、冷傲禁欲的手。

被无数镜头追捧特写过的手。

被晁雨暗自觊觎过的手。

在那只手的动作下,晁雨仰起下巴,眼底弥一层薄薄的雾。那只手很擅于进攻,也很擅长铺垫,既像安抚又像铺垫,在她最敏感的地方,那样的节奏让她无可抵御。

喉咙里的声音不由自主,她的皮肤太薄,忽而迸出的血色在出卖她的感受。

直到第二天早上,晁雨在客房床上醒来。

她摁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嘶……小说里关于醉酒的描写不太对头呢。她并没有头疼欲裂,也没有口干舌燥。

她也没有断片。甚至昨晚结束后,她还是独自回客房睡的。

可那件完全超越理智的、在清醒状态下绝不可能发生的事,的的确确是发生了。

并且发生的热烈而激烈,她全心感受其中,甚至没去留意辜屿到底有没有腹肌!

她把脸埋进双掌之间,沉沉地“呜”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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