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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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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月光泻下来,漠林一处荒地多了一块无字石碑。那位不知姓名的小师弟离开漠林,不知所踪。

桐伯仔细的为林鹤眠清理伤口,他伤得并不重,主要是手得悉心照料。

“你这孩子,拿剑的手,怎么能随便伤到。”桐伯一边嗔怪一边用湿帕子帮林鹤眠擦掉血迹。

方才他用妖力帮林鹤眠疗伤,现在伤口已经愈合,把血迹擦掉就行。

桐伯说的确实没错,他的手若伤到根骨,拿剑都费劲。

林鹤眠心虚,但他有自己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所以说话依旧理直气壮:“我只是不想让他后悔,当时来不及了,所以就……”

“那你也不能用手抓。”桐伯更生气了,“你要是抓的再狠一点,就只能换双手了。”

“我下次不这么做了。”林鹤眠甩甩手,发现痛感还真的消失了。

桐伯笑着转身出去,嘟哝了一句“你这孩子”,随后帮林鹤眠掩上门,说:“我去看看念念,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

“可他还没回来。”

“你说松意?”桐伯向身后扫了两眼,又将目光落到林鹤眠身上,“他自己会回来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打扰他。”

林鹤眠望向窗外,现在已经月上中天,漠林的夜总是安静的,但他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松意小时候很任性的,甚至有时遇到难以接受的事,谁劝都不听。起初白薇还坚持劝他,后来次数多了,干脆不劝了。”

“没人劝了松意反而会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找地方待着,等想好了自己就会回来,现在也一样,不过是没以前那么任性了。”

“白薇是?”林鹤眠疑惑。

“松意的母亲。”桐伯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是我的女儿。后来她死了,我途径六青峰听说她的尸体被炼成了丹药。松意应该不知道此事,但看他刚才的反应,想来是知道了。”

桐伯说的很从容,林鹤眠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悲伤的情绪,但是没有,桐伯像是在话家常,无喜无悲。

其实他并非这样,只是觉得没必要在林鹤眠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一件往事罢了,早点睡吧。”

桐伯关上门走了,林鹤眠想睡,却总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在床上像是受刑一样煎熬。

六青峰因十座主峰中有六座主峰四季常青而得名,该门派以丹药闻名。

经常能听到哪个弟子或是掌门用什么东西练出了某某丹药,药效有多厉害之类的话。当然也不乏某些自愈能力极强的妖被练成丹药的事出现。

须臾山的藏书阁里哪个门派的事都有记载,他看过不少。

传闻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六青峰掌门得了一只大妖的尸体,但妖尸一直被藏起来。

直到二十年前,六青峰副掌门陈如絮提出把此妖练成丹药,这具尸体才被炼化。据说服用此药的人可以获得极强的自愈能力,甚至不死不灭。

他起初以为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今天见了陈如絮才发现他想错了。

当时他离谢松意不算远,被震飞时那种钻心入骨的痛甚至让他不忍想起。

但他可以确定谢松意还是收手了,不然恐怕自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陈如絮离谢松意最近,被震飞却依旧能活动,换做寻常修士早没气了。

所以那一瞬,他知道书中记载并未骗人,只是没想到那只妖是谢松意的母亲。

他替那位小师弟挡剑,是因为他不该死。谢松意即便要杀,该死的也只是陈如絮。

当时的谢松意杀红了眼,他没时间去喊谢松意并尝试用这种方式让他清醒,只能先挡下那一剑。

谢松意离开不是因为他替别人挡剑受伤,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杀了人,可根本没人会想到陈如絮会把他的徒弟推出去替自己送死,谢松意只是想杀陈如絮。

林鹤眠受不了自己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反正睡不着,他干脆出去找谢松意。

谢松意不知在漠林走了多久,身后是一串一望无际的脚印,不知从哪里开始,脚印又会在哪里止住。

他孤身走了很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陈如絮该死。

可陈如絮没死,反而是陈如絮的徒弟死在他手上。陈如絮逃跑后,他甚至产生了让那个小徒弟替陈如絮偿命的念头。

这样的他好陌生,连自己都不快认不出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响,谢松意召出玉琳琅,毫不犹豫的砍了过去。出剑带风,剑刃直抵林鹤眠眉心。

林鹤眠没有丝毫要还手的意思,他夹起剑刃,学着自己当初剑指谢松意时的样子移开剑刃,笑道:“师兄,你不会是不想承认我这个师弟想在这里灭口吧?”

谢松意没理他,收了剑,自顾自的走着,林鹤眠很自觉的跟了上去。

“怎么找到我的?”谢松意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满公子有沙妖妖丹啊,你忘了?”

“没。”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谢松意没再说话。林鹤眠也不说话,他陪谢松意一起走。

过了不久,谢松意又开口:“你回去,不用陪我。”

“你也回去。我可是特意出来找你的,自己回去岂不是白跑一趟?”林鹤眠撇撇嘴,一副不和我一起回去不罢休的架势。

远处飞来一只蝴蝶,蝴蝶停在林鹤眠肩上,里面传来桐伯的声音:“漠林不安全,我们先回泛月的客栈了,找到松意后,让他一起回来吧。”

林鹤眠把蝴蝶放在掌心,递给谢松意,笑道:“你看,他们都想让你回去。”

谢松意没收蝴蝶,他眸子半垂,看不出在想什么,盯着蝴蝶看了片刻,朝着和林鹤眠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吧,这么晚了你还出来找我,总得休息一下。”

林鹤眠忙跟上:“最该休息的是你。”

“我很好,不需要。”

“如果你从离开草屋到现在都一直在走的话,那么你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徒步一个时辰都不累,你还是人吗?”

“我是妖。”

林鹤眠接不上话了,因为谢松意说的是实话。

到了泛月的客栈,谢松意让林鹤眠先去休息,自己去了桐伯那里。

桐伯还在为念念的病发愁,她的身体十分虚弱,不只是要治好先天不足之症那么简单。

“桐伯。”谢松意进了门,桐伯忙迎上去。

“可算回来了,有没有没遇到什么危险?”

谢松意笑着摇头:“没有,念念的情况怎么样?”

“这孩子体弱,有些麻烦。眼下最好的法子是渡灵力给她,然后再治好她的病。”

“确实麻烦。”

“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我总不能向和你一起的那个孩子开口。”

桐伯说完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那个小修士叫什么名字,便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林鹤眠。”

“林鹤眠……”桐伯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不知重复了几遍,他才恍然大悟,“这倒是巧。”

“您知道他?”谢松意挑眉。

“也可能是同名同姓。”桐伯笑起来,“三百多年前我去郸州采药遇到一伙山贼,本欲出手,却被一位林姓镖师当成普通人救下,我应下他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而同行的邀请。”

“那位镖师路上正和他的兄弟们讨论将要出世的孩子的名字,彼时正值暖春,我们路过一个村子,我偶然瞥见一头青牛伏在树下吃草,不由得想起一句诗,就从这诗中选了两个字送给镖师,镖师欣然接受。”

“或许不是巧合。他根本不受任何妖气影响,体内的灵力十分纯粹。”谢松意说。

桐伯惊讶地看向谢松意:“你是说,他和我一样?”

谢松意点头。

当初在须臾山祠堂他就觉得奇怪,林鹤眠即便天生剑胚,也不可能不沾染任何妖力。

而且通天墟封印会炸属于意料之外,虽然对他而言炸不炸都无所谓。

毕竟如今灵力十分纯粹的修士根本就不存在,但谢行错当年设下封印时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家就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存在。

说林鹤眠体质特殊根本说不通,但如果是受到他母亲阵法的影响,那就说得通了。

古兽境是妖界妖力最为纯粹充盈的地方,所以若要设阵,法阵也必须保证阵内的一切足够纯粹。

短时间内呆在阵中倒没什么,时间长了必然会受法阵影响。

桐伯不由得感慨:“若是如此,想来也是一场缘分。”

人与人之间也好,人与妖之间也罢,很多时候,缘分总在比想象中更早的时间就结下了。

桐伯扫了一眼窗外,然后推着谢松意出去,说:“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念念这孩子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谢松意哪能真的让桐伯去救念念,他也是长生,甚至有灵力

他自己就可以,况且若想救念念,最好今晚就得救。

他在人间待了很久,谁心里想什么能猜个七七八八。

满纪相信桐伯是在赌,他赌桐伯是一只好妖。可今天出了意外,满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赌桐伯是好妖没用的,桐伯身边有他这个可能会失控的妖,满纪还怎么敢让念念留在这里。

若他是满纪,明日一早就离开了,绝对不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去给自己的妹妹治病,否则就是得不偿失。

谢松意下定决心要帮念念,但他并未告诉桐伯,只说了一句:“您也早点休息。”

桐伯亲眼看到谢松意回了房间才关上门,谢松意回到房间没待多久就出去了。

他去了念念的房间,敲了几下门,等里面喊了一句奶里奶气的“进”后,便推门进去。

“大哥哥,你怎么不睡觉?”坐在太师椅上拨弄花瓶的念念见谢松意进来,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问了一句。

谢松意笑起来:“你不也没睡,还说上我了。”

“我在等哥哥回来嘛。我睡的太久,都饿了,哥哥去借厨房给我做好吃的了,一会就回来,大哥哥你要不要也尝尝哥哥的手艺?”

“我不饿。”

念念跳下太师椅,跑到桌子旁抓了一块糕点递给谢松意:“你尝尝,可好吃了,我不骗你。”

谢松意接过念念手里的糕点放回盘子里:“我相信你,不过我真的不饿,这些糕点你吃便好。”

“好吧。”念念有些沮丧,垂着小脑袋唉声叹气。

“念念,”谢松意又开口,念念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想不想把病治好?”

念念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小孩子的情感是藏不住的,她脸上的喜悦和期待被谢松意看得一清二楚。

“大哥哥,你有办法?”

“你把眼睛闭上。”谢松意抬手遮住念念的眼睛。

“好。”

念念乖巧的点头。

她的视野里一片黑暗,根本没看到谢松意身上妖气与灵力混杂的场面。

黑色的气息中萦绕着白色光点,光点无形中被一股力量抽去,聚成一道白光注入念念体内。

念念毫无知觉的睡了过去。

温暖的灵力在体内游走,她熟睡时的呼吸从刚开始的急促而又毫无规律变得平稳有序。

谢松意将她放到床上为念念渡灵。

渡灵是一种消耗很大的行为,他不久前爆发的那股妖气就已经让他损耗了不少精力,如今又给念念渡灵,不养个十天八天的怕是难恢复。

偏偏满纪这时推门进来。

满纪本想试着对妖改观,可紧接着发生的事他目睹了全过程,他对此隐隐有些动摇。

如今又看到谢松意闯入房间,固有印象让他下意识觉得谢松意要对念念不利。

“你做什么!”

托盘被他随手扔掉,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谢松意正值渡灵的最后一刻,他硬是挨了满纪一掌,等渡灵结束才离开。

满纪追着谢松意跑到院中,召出一柄剑就刺向谢松意,不料却被林鹤眠挡住。

谢松意没站稳,险些栽倒在地,林鹤眠忙扶着他,保证他能站起来。

满纪白林鹤眠一眼,攥紧了手中的剑:“他是妖,你是修士,你居然次次护着他!”

林鹤眠一手扶着谢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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