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杭不放心瞥了一眼后视镜，小雨乖乖地坐着没乱动，这倒是在程景杭的意料之中，小雨这孩子很乖，出门在外从来不用陆茗文操心。
“干爸。”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一个干妈？”
“.......”程景杭眉间紧皱，他知道小雨说出来的话会不同于其他小孩，但没想到小雨竟然会问种问题：“谁让你问的？”
“没谁啊。”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程景杭心里默念。
“干爸，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个干妈。”
“......不找。”
“那就找个干爸。”
程景杭整个人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在冰川里迷失了方向：“谁教你这么说的？”
“没谁啊。”
“... ...”
“干爸…”
“我在开车，有什么问题到家再问。”
“哦...”
“叮铃”
花店门被推开，门铃响起清脆的声音，陆泽雨好奇地用黑玛瑙似的眼睛盯着门铃，在心里默默研究它的发声原理。
“陆泽雨，叫哥哥。”
小雨的视线被程景杭牵回来，只见眼前站了一个大哥哥，大哥哥背着手，嘴角微微上扬，带弯了眼角，温柔得像拂过野草的风。
“哥哥好。”
李想回道：“你好，要参观一下花店吗？”
小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黑玛瑙闪着光，小雨眨巴眨巴眼睛，扯了扯程景杭的手。
“干爸…”
程景杭嘴角微微上扬，用着亲切的口语道：“去吧。”
小雨睁大眼睛，嘴角勾起藏匿不住的欢喜，小雨随即松开程景杭的手，屁颠屁颠地跟在李想身后。
程景杭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他掏出手机，是小姨打过来的。
“李想。”程景杭叫住李想，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李想回过头：“嗯。”
“这是什么花？”
小雨指着保温箱里的那一盆白色的花，看看李想，又看看程景杭。
“满天星。”李想蹲在小雨身旁，他看看小雨，问道：“你喜欢花吗？”
小雨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看着满天星，眼里的喜欢快溢出来，良久，小雨才开口。
“嗯…我是男孩子，不能喜欢花。”
李想对于小雨的回答并不惊讶，以前在福利院有太多这样的孩子，都是张妈妈一点点矫正了他们的思想，现如今，他也要学习张妈妈的做法来告诉其他孩子。
“怎么就不行呢？”李想偏过头看看小雨：“女孩子也可以喜欢汽车，男孩子也可以喜欢洋娃娃，并不是所有女生都需要一条公主裙，也不是所有男生都需要一把利剑。”
“可是…班上的小朋友会笑话我…”
“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强行改变自己，答应哥哥
，一定不能丢失了自己。”
“好！”
李想伸出手翘起小拇指：“那我们拉勾。”
“好。”小雨的小拇指搭上李想的小拇指，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许变。”
“哥哥。”
“嗯？”
小雨眼巴巴的望着保温箱里的花：“你可以送我一束满天星吗？”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李想打开保温箱：“要什么颜色的？”
“白色。”
“好的！”
花店大门从外被推开，程景杭站在玄关处挂掉电话，左手拎着小雨的书包，阳光照射在程景杭身上，描出一条金黄的轮廓。
“干爸！看！”小雨将包好的白色满天星举过头顶，怕程景杭看不清楚，小雨还跌起了脚。
“好看，你自己包的？”程景杭边说边关上门，以防花店里的冷气跑出去。
“不是，哥哥给我包的。”
“给我看看。”
“喏。”
程景杭俯身接过小雨递来的花，花上沾着点水，滴在小小的花瓣上更显娇艳欲滴。
“满天星？”程景杭抬头向李想看去。
“对，之前送过你一束。”
“怎么感觉这束更好看。”
“这束今天刚进来。”
程景杭垂眸看着手中的满天星，白色的小花掺杂在绿叶之中，和李想一样洁白无瑕。
“别送小雨了，送我吧。”
“不行！”小雨急了，跳起来要抢回满天星。
“我不管，我就要。”程景杭带不来小孩，但逗小孩还是有一套。
“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抢东西！”小雨抓着程景杭的外套，伸手要去拿花。
“男人至死是少年不知道吗，我也还是个小孩。”
“你个坏人！我再也不叫你干爸了！”
小雨嘟起嘴躲到李想身后，眼眶红红的，似乎把程景杭的话当了真。
李想俯下身子抱住小雨，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他和程景杭截然不同，带小孩有一套，对逗小孩倒不感兴趣。
程景杭捧着满天星，语气里满是成年人的恶趣味：“哟？哭了？”
“哼！”小雨埋在李想怀里。
李想擦擦小雨掉下来的眼泪，转头笑着对程景杭说：“别逗小雨了，快拿给他。”
程景杭也玩够了，走到小雨身旁蹲下：“喏，还你。”
小雨擦擦眼泪从李想怀里出来，眼眶还是红红的，他看看程景杭，生怕程景杭又变主意不给他。
“拿着吧。”程景杭说。
小雨伸出手捧住满天星，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程景杭递出在书包里准备好的纸巾：“男子汉大丈夫，别哭了。”
“你抢人家东西，还好意思说人家。”
李想轻轻哼笑一声，微微上扬的嘴角弥漫温柔，和四周的玫瑰比起来，他的笑似乎更好看。
程景杭直勾勾盯着李想，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直白的视线。
李想生的漂亮，那双眼睛好看的惊心夺目，像深邃的夜空，呈现出星辰大海，赶走了狂风暴雨。
“你看我干嘛？”李想转头便对上了程景杭直白的视线，开玩笑道：“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
“……”程景杭被李想的一句话拉回以前，那个火车站，那个开朗的李想，以及那个从来没有散过的□□。
“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
程景杭站起来：“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小雨你在李想哥哥这里玩，乖一点。”
“嗯。”
李想上前问道：“去干嘛呢？”
“夜店那里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我一会就回来，麻烦你带一下小雨。”
“行。”
花店门再次被关上，被花草包围的只剩下李想和小雨。
“要去看看我是怎么整理花枝的吗？”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