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忱愣了一下,她确定她听清了蒋声言的话,但她还是不太明白蒋声言的意思。
眼看着蒋声言的眼神从迷茫到悲戚,沈之忱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问:
“芮芮,怎么了?”
蒋声言默不作声地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许久,才问了沈之忱一句:“小忱,你觉得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有可能长得一模一样么?”
沈之忱皱了皱眉,虽然她还不知道缘由,但还是琢磨着措辞,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倒是听过一个理论,说是每过20年,就会出现两个一摸一样的人。”
“嗯。”蒋声言应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但愿只是巧合吧……
看着蒋声言失魂落魄的样子,沈之忱只觉得心里顿顿地疼,低头吻在蒋声言的额角,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声言长叹一口气,其实她不确定是否要跟沈之忱说这件事情,或者说她不想让沈之忱去参与这多年的恩恩怨怨。
不过,她确实犹豫的。她太需要一个人去帮她消解这糟糕的人生境遇。
“ 小忱,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带着花花和小牧去过一次图书馆。”
“记得啊。”
“我那天在图书馆的档案室看到了一张报纸,报纸上有一片讣告。”
沈之忱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儿,她还记得那时蒋声言的迷茫眼神,只不过她怕冒犯,就去没去追问。
“讣告?”
“嗯,照片上的人,和我长得很像。”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了?”
“ 因为我抑制不住好奇,让嫂子帮忙查了一下。”
蒋声言将一张A4纸递给沈之忱,沈之忱将信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低头看到纸上的证件照,一时间有些语塞:“这……这也太像了吧?”
沈之忱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蒋声言,“徐芮?连名字都一样?”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沈之忱点了点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手中的纸,“但是,你们的人生,没有交集啊?”
是的,蒋声言出生在徐芮警官牺牲的两年之后,她们的人生的确没有交集,所以蒋声言才会问沈之忱是否相信转世这种话。
因为除此之外的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位徐芮警官和蒋声言有着血缘关系。而无论是蒋喆家还是金馥雪家都没有徐姓的亲缘。那真相,可能真的是蒋声言无法承受的。
“要不然,你问问路阿姨呢?”沈之忱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她不是在Y城工作了好几年吗?看样子她们也应该差不多大吧?说不定她们还共事过。”
蒋声言有些累了,她靠在沈之处的身上,闭了闭眼,她还不知道路星辞究竟是敌是友,只能先应下:“等有时间,我问问路阿姨吧!”
沈之忱搂住蒋声言的肩膀,“声言,你刚才问我相不相信转世。”
“嗯。”蒋声言任由自己的脑袋放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我是相信的。”
蒋声言闻言抬头看看沈之忱,只见她故作轻松地笑笑,慢条斯理地讲:
“因为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爸妈还有我叔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总觉还有某一种可能,我们存在在同一个空间里,即使不认识,甚至是不相见。”
蒋声言恍然,沈之忱的亲人都是以一种“突然”的方式,彻底消失在沈之忱的生活中的。
“抱歉。”
“没什么。”沈之忱见不得蒋声言愧疚的眼神,连忙宽慰道:“不过无论往生的人以什么方式存在,存在的人还是她自己。”
“嗯?”
“要不然孟婆汤不是白喝了?”
蒋声言被沈之忱逗笑,嗔道:“你怎么这么好?”
沈之忱揉了揉蒋声言的头,笑着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啊?”
“还没有到油嘴滑舌的阶段吧?”沈之忱若有所思地讲,“不过就算我是油嘴滑舌,你现在发现也不晚啊!”
蒋声言一时间有些语塞,但当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说话方面输给了沈之忱,有些难以置信。
“我一个律师,竟然会被你说到哑口无言?”
“哈哈哈。”沈之忱十分得意,“这跟你是做什么的没有关系,关键是真心实意。”
沈之忱握着蒋声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好啦,别想太多,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就好了。”
“你还挺乐观的。”
“不然呢?人生无常,及时行乐。”
看着沈之忱的样子,蒋声言竟然在一瞬间放松下来,反握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倒:“所以,小画家今天是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自行脑补分界线——————————
周六日的时间虽然遥远,但终将会到来。
蒋声言结束了忙碌的一周,周六一早又跟着沈之忱早早来到画室。
“上午是小朋友们过来吗?”
“不是,上午是金阿姨。”
“哦。”
沈之忱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蒋声言,便坐到她身边,笑着问:
“你怎么这个反应?”
“没有啊……我跟花花约好了的,没想到她要下午才来。”
“你和花花约好做什么?”
“我请她吃麦当劳,她把游戏账号借给我玩。”
对于蒋声言的这场交易,沈之忱十分好奇,追问道:“ 芮芮,你自己没有游戏账号吗?”
“有啊。”蒋声言顿了顿,接着讲:“不过我的账号被封了。”
“啊?为啥啊?”
“就总有人举报我开挂啊?”
“你打游戏开挂啊?”沈之忱小心翼翼地问。
“没礼貌。”蒋声言倒也不恼,只是轻拍沈之忱一下,“我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怎么可能开挂呢?!”
沈之忱笑嘻嘻地看着蒋声言,追问道:“那你为什么总被举报啊?”
只见蒋声言一脸委屈地讲:“他们玩不过我呗,恼羞成怒就举报了。”
两个人正说着,金馥雪推门而入,看到蒋声言先是一愣,接着揶揄道:“呦,蒋律师今天起的早啊?”
蒋声言打了个哈欠,憨笑道:“嘿嘿,我约了人的。”
金馥雪看看蒋声言又看看沈之忱,说道:“那可能抱歉了,沈老师今天是要给我上课的。”
倒是蒋声言一头雾水,她没说要约沈之忱啊?耽误沈之忱工作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我知道呀,所以我约的不是她。把她放在这里给您上课。”
金馥雪闻言目光转沈之忱:“你同意她出去鬼混啊?”
沈之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母女俩在这斗智斗勇是在斗什么呢?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
“她不出去,在这儿等花花。”
金馥雪心中明了,大概知道蒋声言想要做什么。
“花花不是上午去学奥数吗?”
“这您都知道?”蒋声言一脸吃惊地讲。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金馥雪顿了顿,接着讲:“你上午要是实在没事儿干,就去帮我看店吧!”
“谁说我没事儿干?”蒋声言嘟囔道,“您这跟沈老师学习也有些日子了,我作为家长,不得听节课检查一下学习成果吗?”
“反天了是不是?”金馥雪睨了蒋声言一眼,“你都成了我家长了?”
“家属!家属!”
看着蒋声言连忙改口,沈之忱没忍住笑出声,还是得血脉压制啊!
终归是金馥雪退了一步,好像叮嘱小朋友般地叮嘱道:“看归看,你可不兴捣乱啊!”
“啊……行!”
蒋声言在心里叫苦不迭,她本来是想来打游戏放松一下的,这怎么还给自己加了一节课呢?!
不过正好看看沈之忱上课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爱人,终归是没错的。
“那走吧,我们准备上课了,欢迎蒋律师莅临参观。”
被沈之忱揶揄了的蒋声言有些无奈,不过她很喜欢展现出孩子气一面的沈之忱,总比一个闷葫芦好的多。
沈之忱和金馥雪坐在画板前,蒋声言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金馥雪身边。
沈之忱讲的认真,金馥雪学的很快,只有蒋声言听的云里雾里。
临近下课的时候,沈之忱听到了画室门口的动静,便对蒋声言讲:“我猜是花花他们来了。”
如坐针毡的蒋声言立马起身,“我去看看。”
“声言姐姐。”
“声言姐姐。”
“声言姐姐。”
“声言姐姐。”
来的人不止有李念,还有李牧,带着路巴图和路巴鲁。
“你们是又长个子了么?!”
蒋声言看着几个小孩,才五年级而已,要不要长这么高啊!
几个小孩乖巧地把书包放进教室,然后一起坐到门口等待区的沙发上。
李念亲昵地拉着蒋声言的手,好奇地问:“声言姐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蒋声言一脸无奈地发着牢骚:“我不是来等你的么!还以为你一早就来上课呢!”
李念小朋友倒是波澜不惊地讲:“哦,我们去学奥数了。”
蒋声言拿出手机,说道:“要不然我们加个微信吧,总用你姐的微信联系不方便。”
“我没有微信,我只有电话手表。”
李念小朋友婉拒了蒋声言的邀请,并向她展示了自己的电话手表。
“对,我们都是电话手表的好友。”一旁的路巴鲁小朋友附和道。
蒋声言看了看几个小孩,他们的手腕上确实都带着一块电子表,于是向几个小朋友展示了自己的iWatch,问道:“我这手表能加好友吗?”
李念小朋友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行,只能小天才电话手表才能互相加好友。”
“哦。”蒋声言很认真地应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你没有微信你用什么登录游戏啊?”
“□□啊!你没有□□号吗?”
“有吧?那都是我小时候玩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