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和凯撒从见面起就是争锋相对的敌手,即使他们在同队。
这是蓝锁二期他们见面后所有人的共识。
包括洁自己,他以为在他和凯撒相互吞噬着进化,直到他成为世一锋之前,他们都将会是这种关系——终将打败的对手,球场同一边的队友。
直到某天再次被凯撒触碰后下意识地躲闪,洁却发现自己并不像面上那般厌恶,感情上向来迟钝的足球脑终于意识到,他大概是对凯撒有好感的。
这实在称不上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发现。
觉察到自己喜欢上宿敌对洁来说确实算是件糟糕的事,但足球生涯还要继续,洁的日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些不同的,洁不再对凯撒的肢体接触强烈抵触,但也远远地就开始防备凯撒靠近的亲密接触。
凯撒乐于从洁的脸上看到各种不一样的表情,他自认为这是喜欢从对手的屈辱中获得快感的劣根性。在发现洁的抗拒更甚后,他愉悦地增加了“挑衅”的次数。
凯撒并不喜欢自己。
洁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件事。
索性洁也从未想过“喜欢凯撒”这件事能开花结果,他只是一如既往地,训练着,为了“世一锋”的目标。
“世一最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哦。”
这天训练结束后,洁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绿茵场边的长椅上,仰着头看残阳西下。橘色的光映入他的眼,与他眼中的那片蓝交织成绚烂的色彩。
内斯就是在这个时候坐到他身旁的。
虽然有时仍会跟着凯撒呛自己几句,但如今的内斯早已不复蓝锁时期对自己的敌视,出于团队的考量,赛场上的内斯不再只专注于围着凯撒打转,而是在思考后把球交给最能带领团队获得胜利的那个人,也包括洁。
只是习惯使然,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
内斯的关心不算罕见,但对洁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稀有品。对于内斯的突然靠近,洁在一瞬的惊讶后,挪了挪身子,让出了一半的长椅。
看清来人后,洁又把视线转回了夕阳,他自嘲地笑了笑:“连你也发现了啊,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处理。”
“不,你看上去其实和平常差不多。”只是我的视线不再附庸于凯撒,而是不自主地追逐着你。就像刚刚洁转过头来看他的那眼,他几乎要溺于那片亮得绚烂的蓝。
“是吗。”
两人再无话,内斯也静静看着余晖的落幕,就像这预示着什么的结束。
很快仅有的光也被大地吸收,德国的天和日本也没什么差别,夜幕笼罩下只能隐约看到几颗黯淡的星,又很快寻不见方向。热意似是跟着最后一抹光跑得不见了踪影,晚间的风拂过裸露的皮肤都能觉出些清冷。
内斯突然就笑了。
笑声惹得洁看向了他。
内斯站起身,黑暗中洁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他看到内斯向自己伸出了手:“心情不好不如喝点酒,正好我房间里藏了一些,要来吗?”
严格来说,训练期间是不该饮酒的,但不知是最近连日来的烦闷扰乱了他的心神,还是内斯的声音太具有蛊惑性迷惑了他的神志,他把手搭上了对方,吹了许久冷风的身体乍然接触到另一个热源,激起身体小小的颤栗,洁听到自己说,好。
顾及着训练,那晚两人并未喝太多酒,但既然有了开始,后续自是不难。尝到酒后遗忘一切烦恼的甜头,洁时不时会到内斯的房里,两人偷偷喝上几杯。当然,这之后都是在休赛期了。
说不清两人的距离是什么时候靠近的,等反应过来时,衣衫从地上纠缠至床褥,破碎的呻吟被堵在唇间,未来得及咽下的涎液顺着唇角留下,酒香味充斥着满屋却无人再在意。
第二天清醒时,洁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是散的,疲惫感并不比他踢完一场球要少到哪去。他呲牙咧嘴地看向身旁,内斯早已醒来,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他。
酒后的冲动远没有清醒后看到前一晚的对象醒得比自己早还一直盯着自己看要来得冲击。洁立马转回了脑袋,盯着天花板不再看身旁。
但洁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很快接受了昨晚的事实,在思考得出他似乎确实是喜欢上内斯后,他再次转头看向内斯。
内斯已起了床,坐在床沿低下头寻找自己的衣服,裸露的背部红痕纵横,不出意外都是他前一晚的杰作。洁看得不好意思,又面向天花板躺着罚站。
“内斯。”洁喊了一声。
“没事,我……”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漫不经心的话语很快被打断,洁的语速极快,仍是执拗地盯着天花板:“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这下内斯衣服也不找了,他重新一步跨上床,捏着洁的脸让他面向自己:“你说什么?”
利己主义者的羞涩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洁已经能眨巴着眼,没事人一样道:“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你,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试?内斯也喜欢我的吧。”
“哈,区区世一。”曾经跟在凯撒身旁的那股别扭劲又回了笼,内斯捏着洁脸颊的手逐渐收紧,另一侧用力到掌心透出指印的拳已悄然松开。
回答洁的是内斯突然倾身的吻,恍惚间洁又仿佛回到了昨夜,但很快他就无暇再顾及其他,双手环上内斯沉入了这个吻。
等两人气喘吁吁分开时,内斯盯着洁有些失神的眼,顾直道:“休想再甩开我,世一。”